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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動作過於突然,沒做好準備的俞臣宇「啊」了一聲,倒抽一口涼氣。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啊。
被利刃貫穿身體,怎麼可能不痛。
齊子晗不敢去看俞臣宇還在流血的傷口,心臟微微抽痛,嘴上卻不饒人:「讓你不換軍裝。」
蟲族的軍裝,雖然華麗,但它是特製的,連子彈都能在一定程度擋下來。
「你不也……沒換嘛。」俞臣宇委屈。
齊子晗雖然換了衣服,但只是把睡衣換成了普通的正裝,並沒有穿軍裝。
「還敢頂嘴。」齊子晗瞪他,心裡卻是一陣起伏。
他不知道俞臣宇現在有多痛。
那麼怕痛的他,現在居然恨不能替俞臣宇分擔一些傷痛。
貫穿傷確實挺嚴重的,至少比20鞭刑嚴重多了,但俞臣宇以前也不是沒受過這種程度的傷,知道自己死不了,也就沒那麼在意,想等它自己慢慢好。
然而齊子晗給自己的護衛軍發消息讓他們來處理現場後,對俞臣宇說:「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嗯?」俞臣宇的思維因為劇烈的疼痛,有一點阻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齊子晗的意思。
自家妻主,要親手為他包紮嗎?
自家妻主,會包紮嗎?
不管會不會,他都沒理由拒絕,反而有點期待。
所以他的回答是:「好。」
趕來的護衛軍,在齊子晗銀日之輝力量的保護下,給魏依禾上了重重枷鎖。
他們用特製的鐐銬固定住魏依禾的雙臂和雙腿,封住他的五感,剝奪了他的視線、聽覺和說話的權利,將他裝進一個四四方方,可以隔絕精神力的玻璃容器內,暫時帶去監獄關押。
明明就駐守在府邸外,卻被齊子晗無視的探索軍,自知理虧,不敢打擾齊子晗和自己的上將,紛紛自領了50軍罰。
被魏依禾魅惑的時候,他們覺得這個亞雄既漂亮又純良,就算要潛入府邸,也不會做出什麼傷害齊子晗大人和俞臣宇上將的事。
倒是擔心他被俞臣宇上將誤會並打傷,所以才稍微勸阻了一下。
可是魏依禾說,俞臣宇上將不忍心傷害他的。
他們信了,他們覺得魏依禾說得有道理。
現在,他們只慶幸自己對齊子晗大人足夠忠誠,將「不能透露和齊子晗大人有關的任何信息」銘記於心,即便被魏依禾魅惑也沒有透露分毫,這才靠著信息差捕捉到了這個深紅真正的核心。
解決深紅的事有了巨大的進展,齊子晗卻根本顧不上展開什麼後續的行動。
他把俞臣宇拽進浴室,吐出一個字:「脫。」
俞臣宇只披著一件睡袍,已經被入侵者撕裂了,伸手一掀,瞬間不著寸縷。
他在浴室里的凳子上坐下,還不忘擔心自家妻主:「你沒事了嗎?」
「你指什麼?」
俞臣宇沒再說什麼,他不想提及「殺人」這兩個字刺激到自家妻主。
然而齊子晗猜到他想說什麼後,主動提及道:「殺人的後遺症嗎?這兩天睡覺可能會做噩夢吧,所以我不睡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可字裡行間分明傳達著這樣的意思——我現在很害怕。
「子晗……」俞臣宇有點愧疚。
他想,如果他的動作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在齊子晗出手之前殺掉入侵者就好了。
這樣自家妻主就不用承擔這樣的心理壓力。
齊子晗洗乾淨雙手後,小心地給俞臣宇處理起了傷口。
他的父親是學醫出身,天晗集團的原身是一家醫學研究所,雖然他在「穿越」之前沒打算學醫,但多少掌握著一些醫學相關的知識。
他手法專業地為俞臣宇清理了傷口,上藥,包紮。
俞臣宇全程都很配合,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無論什麼程度的疼痛都默默忍受了。
固定好繃帶,齊子晗嘆了口氣:「你叫一聲又不會怎麼樣。」
俞臣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疼痛的時候發出慘叫,是為了告訴別人,我受傷了,快來救我。
可是戰場上,他從來都是最強的那個,從來都是他去救別人,他不能發出任何命令之外的聲音,給自己的兵傳遞任何錯誤的信號。
而現在,他正在被包紮,慘叫是要做什麼?撒嬌嗎?
向自己的妻主撒嬌……好像也不是不行。
「嗯……」俞臣宇輕哼了一聲,然後又短促地「啊」了一聲。
齊子晗:「……」
你……算了,沒什麼。
沒能得到任何回應的俞臣宇,落寞地閉上嘴。
【對不起。】
「怎麼啦又?」齊子晗對俞臣宇突然的道歉感到茫然。
【如果我再強一點,你就不會受傷,也不會經歷這些……】
「說什麼呢?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齊子晗知道俞臣宇盡力了。
面對未知的,可以隱藏自己又行動迅猛的敵人,俞臣宇不僅保護了他,還給了對方的身體最致命的一擊。
齊子晗知道,即便自己不出手,俞臣宇也有能力殺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