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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遜手下終停,嘆道:“不論我擊向何處、用何種功夫,你都能以此反制於我,真乃天底下一等一的妖法。你練成第五重已有不凡之象,若有生之年能學成第七重,我再不願於你jiāo手。”說著解了自己小腿被封住的xué道。

  “昔日北宋年間,姑蘇慕容有一借力打力之法,名為‘斗轉星移’,我瞧著同乾坤大挪移倒有幾分相像。”張無憚又道,“武當派我太師父所創的四兩撥千斤也有此用,只遠不如大挪移手法jīng妙。”

  張三丰所創武功,從不一味追求繁雜瑣碎,也不喜在資質上設門檻,中上等資質者也可學四兩撥千斤的手法,但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學成乾坤大挪移第一重?雙方側重不同,各有優劣罷了。

  謝遜道:“我會藉口閉關,拖延三四日光景,這期間你就居於此室,鞏固境界。”

  張無憚應了,目送謝遜走出去,伸了伸懶腰,先橫臥在一長椅上,小睡過去。他這一日心神消耗極大,睡得頗沉,夜半時突然驚醒,縱身跳上房梁。

  不多時只見房門被人打開,有三人摸黑入內,口中小聲嘀咕著波斯語。來人正是波斯雲風月三使,他三人白日間一番商議,想謝遜另尋僻靜之所閉關,定不在房中,若還將心法供於此房內,他們尋了來,以作將功補過,便於夜晚悄悄潛入。

  說話的正是輝月使,她道:“怕非謝教主不在此處,他閉關時該攜了心法一道,不然這屋子怎麼一個守衛都不見?怕要白跑一趟了。”實乃謝遜恐有人打擾張無憚練功,統統趕走了。

  流雲使和妙風使也都不報希望,只道:“走這一趟,圖個心安,待明日稟明大聖王,回到總教,受得懲罰也輕些。”

  三人在房間內翻找一陣,一無所得,正擬待折返,一扭身卻見門口堵著一處黑黢黢的影子。他三人聽不到丁點響動,更不知這人何時出現的,黑夜中只有一雙眼幽幽閃著光,駭得肝膽俱裂。

  輝月使為女xing,膽子更小些,藏身兩使身後,個頭最高的流雲使冒了一句波斯語,不見對方應聲,想想此地乃中原地界,就算有鬼,說的也是漢話,忙蹩腳道:“你是何人!”

  張無憚本喜得兩眼冒綠光,看清他三人六手空空的模樣,捏著嗓子yīn測測道:“懂不懂中原規矩?”怎麼能空著手上門,還想搶你們的聖火令呢。

  他一句話間,腳下生風,繞過流雲使和妙風使,直取藏在後面的輝月使而來。輝月使見這人跑動時丁點聲音不出,且快如鬼魅,心下更懼了三分,躲閃不及,只好硬著頭皮拍出一掌。

  這一掌普一伸出,她心口卻覺劇痛,中招位置、力道皆同她想攻擊張無憚的一模一樣,連續幾招都是如此,駭然大叫。

  輝月使是驚恐間失了冷靜自持,流雲使卻借著隱隱的月光看透了那鬼影皆是輕輕一拂,輝月使的招數就都打在自己身上,這比見了鬼魅還叫他震驚,失聲道:“這是《乾坤大挪移》的無上神功,你是謝遜?”

  妙風使心思更縝密,輕輕搖了搖頭,黑暗中看不清對方面貌,但這人身形同謝遜大不相同,何況謝遜接任教主才幾日,最多練成第一重,絕不可能這般舉重若輕,輕輕鬆鬆將輝月使的招數反彈回去。

  他想到一節,顫聲道:“可、可是摩尼顯靈,陽教主鬼魂未散?”傳聞陽頂天已練成第四重,該當有此功力才是。早先他們來此竊書,已知這地方供奉著歷代教主牌位。

  一個兩個鬼叫什麼,老子聽不懂波斯語啊。張無憚全不理會,但聽他二人語調驚詫恐懼,只嘿嘿一笑,鑽入他兩人之間,右手成拳,左手成掌,分別擊到他們身上。

  兩位使節出招時生怕對方反折回來,不免畏畏縮縮,雖先出招,遞過去時比他慢了一拍,俱是悶哼一聲,妙風使手骨折斷,流雲使胸前中掌,噴著血摔出老遠。

  張無憚反手一點,封了妙風使xué道,看流雲使委頓在地爬不起身,便又看向輝月使。他自認是個紳士,沒對女子下重手,輝月使此時已緩了過來,卻沒敢輕動,只道:“你是人還是鬼?”

  正如基督徒相信上帝存在,就得同時相信世上有魔鬼一般,不論中土還是波斯明教,人人皆信奉摩尼,於鬼神之道深為敬畏,波斯三使自負武功,不信世間有人能悄無聲息潛入絲毫不驚動他們,難免想岔了。

  張無憚道:“你雖為女子,卻是三使中武功最高,我說得可對?”這是前日jiāo手時他觀察得出的結論,指望對方為他偷出聖火令,或背誦聖火令口訣不現實,還是拿來練手。

  他這次沒再壓著嗓音,輝月使聽聲音有幾分熟悉,恍然道:“你、你是那紅衣服的……”將後半截話咽了回去,想前日妙風使正是傷在此人手中,連手持聖火令都被奪了,猶自不信道,“上次jiāo手,你可沒使乾坤大挪移的手法……”何況他手法太過jīng妙,波斯的心法雖遺失了,可比照教史,怕只有四五重之上才能有此手段,他至多也不過二十餘歲,實在匪夷所思。

  張無憚全不理會,使出彈指神通來,隔空封死了妙風使、流雲使周身xué道,只道:“少來廢話,若想活命,同我較量較量。”

  輝月使一見他捏拳頭就遍體生寒,忙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認輸!”

  張無憚笑道:“這是自然,你盡了全力就好,我不會怪罪。若是有所隱藏,叫我發現一次,我剁他二人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就剁腳趾,你有四十次機會,都用光了,你自己也還值二十次。”

  他言笑晏晏,雙眼卻極冷,輝月使雖猜到他要藉此摸清自己武功路數,卻也不敢違背,深呼吸幾次,勉qiáng定了心神,輕聲道:“我等在教中非地位最高者,我只學了自己所持聖火令上的武功,他二人也是如此。連十二位寶樹王,也只有常勝王一人將六枚都學全了。”

  張無憚瞧她不是在掰瞎話,笑道:“不巧,流雲使已讓我打廢了,沒十天半月別想養好傷。除了你和妙風使所掌握的聖火令外,其餘四枚都有誰修習了?”

  輝月使稍一遲疑,見張無憚右手已抬了起來,忙道:“掌火王、平等王、信心王、功德王,我們六人可湊齊一整套聖火令武功!”

  張無憚一下就笑了,這人倒是jīng乖,已猜到他的主意,說的都是排位比較靠後的寶樹王,不提大聖王、智慧王這等在教中地位超然的。

  他沉吟半晌,覺此法可行,bào起也封了輝月使的xué道,出了此間,對天學夜梟鳴叫,兩長一短為一組,jiāo替三次。不多時便有當夜巡邏當值的顏垣趕來了,低聲道:“張兄弟,你無礙吧,兄弟們發現波斯三使鬼祟摸入屋內,稟明教主後他說不需理會。”

  謝遜自是想借這三人給張無憚練手,張無憚笑道:“憑他們還傷不到我。顏大哥,可否請你稟明教主,這三人幾番將我教禁地視為無誤,來去隨心,實在可恨,說什麼也當給他們些顏色瞧瞧。”便低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顏垣咋舌:“你膽子倒大。”但仍難掩興奮道,“他們兩番要偷書,咱們偷人以報,正合適呢,瞧誰偷得過誰!我這就去尋教主,聽他指示。”

  張無憚笑道:“煩請你多找幾個兄弟來,留下看著這三人,我去偷人。”明教輕功卓絕者非韋一笑莫屬,眼見天快亮了,要偷四個人來得抓緊時間,他也要幫把手才是。

  顏垣滿口應了,不多時去而復返,身後跟著莊錚、聞蒼松二人,道:“張兄弟,教主已同意了。你放心去吧,我們一人一個不錯眼盯著他們,不怕三使搞鬼。韋蝠王已率先去了,他說掌火王、功德王所住的院子遠些,他負責這兩人,平等王和信心王就留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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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張無憚扛著兩個麻袋回到此處,見韋一笑已經等候著了,哈哈笑道:“緊趕慢趕,還是慢了您一步,可見青翼蝠王之名不虛。”

  韋一笑斜眼看著他,滿面笑容道:“你這jian詐似鬼的名頭也非空xué來風,連寶樹王都敢直接擄來了。”

  “其實還是義父一句話點醒我了,我教要藉此立威,何必非要比上十二場,打贏關鍵幾場就好。屆時這幾個寶樹王也難能上場,抓來就抓來了。”張無憚道,“對常勝王那場方才是關鍵,不但要贏,還要摧枯拉朽,贏得漂亮。”

  韋一笑道:“正該如此。我趁夜偷襲,他們熟睡間倉促應戰,我都險些吃了小虧,差點鬧出動靜來,可見功法奇特凌厲,不徹底摸透了,對上常勝王,真不好說。”

  兩人不在留在光明頂,押著波斯三使,各自扛著麻袋下山去了。其後三日間,張無憚每日同五人輪番jiāo戰,又鑽研自妙風使處奪來的聖火令,不斷推演,結合新學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兩相印證,大有所得。

  五人都讓他打得丁點脾氣都無了,一日jiāo戰後,掌火王禁不住道:“你面部一瞬息之間,青紅jiāo錯變換五次,竟是將乾坤大挪移練至第五重了嗎?”

  乾坤大挪移就這點不好,除非第七重大成,否則每次用來,臉跟霓虹燈似的閃個不停,張無憚自學了此功,都不好意思嘲笑令狐沖每次運《紫霞神功》時滿面紫氣了。

  這特點天下獨此一家,無可否認,他應道:“正是,我教教主都能一次變六次了,這又有何奇特之處?”

  “……”掌火王道,“我教心法遺失已久,可史籍有載,從無人能練至五重以上。”心下大讚中原武林qiáng人輩出,連個年幼小子都這等不凡。

  他無論如何都不肯認是歷代波斯總教教主資質還比不上中原隨便冒出來個人,虛心請教道:“可是中土明教鑽研乾坤大挪移日久,掌握了其中訣竅?”

  掌火王見張無憚默然不語,同其餘幾位寶樹王對個眼色,一咬牙道:“若少俠肯告知,我兄弟幾人願背出聖火令上的功法,助你打敗三哥。”常勝王在十二位中排行第三,眾寶樹王以兄弟相稱。

  張無憚笑道:“不需如此,待我教勝了比武,名正言順奪回聖火令,我自會得知其上功法。”這幾日他同五人將招式都拆解得爛熟了,聖火令上武功奇是奇,乍然碰上棘手至極,可一旦摸透了,也不過如此,對上常勝王,他已有十足的把握。

  平等王漢話頗爛,瞧他神色也知他意,附耳同掌火王說了一陣。掌火王心道此計甚妙,左右一瞥,見四下無人,中土明教只有張無憚一人在,便低聲道:“聖火令乃中土明教教主信物,謝教主肯傳你乾坤大挪移,但絕不會傳你聖火令武功,就算奪回聖火令,你也學不到手。不如拿訣竅同我等jiāo換,日後奪取教主之位,你身負兩種神功,把握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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