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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一驚,「什麼意思?」
「不言。」
晏三合:「我是幹什麼的?」
李不言:「替死人化念解魔啊。」
「死人等我來,我摸上他的眼睛,對他說『告訴我,你還有什麼放不下?』」
晏三合:「於是他帶我去陰界,把心魔告訴我,這等同於什麼?」
李不言:「什麼?」
晏三合:「就等同於我和他簽下了契約。」
謝知非在晏三合說出那個夢境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明白,「你半路放棄這個心魔,就等於單方面毀約。」
「對。」
晏三合苦笑:「毀約的後果就是,我去死。」
為什麼會昏迷四天?
四等於死。
想要活命,這個心魔就必須要查下去。
「而且。」
晏三合有些艱難地說:「主宰這個心魔的,不是朱旋久本人。」
裴笑悚然一驚,「那會是誰?」
「烏鴉。」
那個夢裡,根本沒有朱旋久,只有幾千隻烏鴉。
如果一隻烏鴉代表的是一個亡靈的話,那麼那幾千隻烏鴉就是幾千個亡靈。
晏三合一字一句:「烏鴉,才是這個心魔真正的主人。」
小裴爺聽得毛骨悚然,「晏,晏三合,你,你是說……」
「朱旋久此人,心思歹毒,自私自利,他連枕邊人、連手足兄弟都害,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心魔?」
晏三合冷笑一聲,「所謂心魔,是心裡有放不下的執念,他放不下什麼?」
「對啊。」
李不言一拍腦門。
「這王八蛋吃得香,睡得著,死前還讓菩薩保佑他呢,他有什麼放不下的?放不下付姨娘嗎,我呸,人家付姨娘早投胎去了。」
「這個心魔是血月,血月意味有重大的冤情。」
晏三合:「別人都是棺裂,他呢?他是炸棺。為什麼炸,有人不想讓他入土為安。什麼人?那幾千隻烏鴉。
烏鴉控制住了他。他流出的黑淚,那一輪血月,其實都是烏鴉在替自己叫冤。
小裴爺,你還記得在冰窖里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血嗎?」
「記得。」
小裴爺至今想想還心有餘悸呢,太他娘的嚇人了。
晏三合:「血流成河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小裴爺:「什麼?」
(前文有一個BUG,當今天子在登基前,是趙王,而非端王,修正一下)
第629章 搏命
「意味著因朱旋久而死的人,不計其數。」
晏三合抽了抽嘴角。
當朱旋久的人皮被扒下來,當太微說出「先太子巫咒案」,陰界裡所有的一切和現實都對上了。
這個心魔根本不是朱旋久的心魔,而是幾千隻烏鴉的心魔。
那幾千隻烏鴉的心魔,除了讓朱旋久這個偽君子現原形外,便是巫咒案。
根本繞不過,避不開,躲不掉。
朱府二奶奶的一屍兩命,朱遠墨的衰老,也不是朱旋久在禍害自己兒孫,而是那幾千隻烏鴉的報復。
並且,只要這個心魔不解開,烏鴉的報復還會繼續下去。
晏三合看著帳頂,苦笑連連。
難怪她在最初感應到這個心魔的時候,覺得有生命危險;
難怪朱家一個個都會死絕;
這一切真正的始作俑者,是烏鴉!
李不言覺得自己不行了,腿軟,得坐下來先緩一緩。
小裴爺覺得自己也快不行了。
茶呢?
他口乾舌燥,嗓子冒煙,快渴死了。
而謝知非的耳朵一直處在耳鳴的階段,就像漲潮的水,嘩的一下湧上來,嘩的一下退下去。
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可買,就算傾家蕩產,就算用他的命為代價,他都想買上一顆,吞下去。
當初是他追到雲南府,求她接下這個心魔。
換句話說,是他親手把晏三合推到了絕路上。
放棄心魔,死;
心魔解下去,說不定也是死。
「晏三合……」
他一開口,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的把眼淚又逼出來。
「萬事皆有因果,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
晏三合看著他,忽的輕聲一笑。
「也是好事,至少我不用夜裡睜著兩隻眼睛到天亮,總覺得心虛慚愧。」
人啊,不能心虛。
心一虛,飯吃不香,覺睡不著,難受哩。
「晏姑娘。」
就在這時,朱青的聲音在簾外響起,「朱大爺剛剛醒了,想立刻見晏姑娘一面。」
「我也正想見見他。」
晏三合目光依舊在謝知非的身上,「他這一覺,應該也做了一個難忘的夢。」
謝知非:「走,我陪你。」
晏三合搖搖頭,「謝知非,我想一個人去見他。」
謝知非的心,倏地往下一沉。
……
朱遠墨的夢,何止是難忘。
他一縷魂魄來到了陰曹地府,正好看到了天子殿中判官審判娘的一幕。
判官每說一個惡名,娘就哭著喊一聲冤。
數十條罪名報完,判官拿起令牌,往娘腳邊一扔:「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獄卒羅剎把娘押入刀山地獄,命她光著腳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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