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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朱家當了一輩子的差,打小父親就教他,做下人第一要緊的是會看主子臉色。
「罷,罷,罷。」
朱遠墨有氣無力道:「你們都坐過來。」
三人都圍坐過去。
朱遠墨看看身後的群山,再看看眼前的長河,最是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
可惜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狠絕,咬牙道:「老二,老三,這心魔不解了。」
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先是沒有任何反應,接著,臉色驟變。
「哥?」
朱遠昊一把抓住朱遠墨的手,驚慌失措道:「為什麼啊?」
朱遠墨剛要開口,只覺得胸口一片窒息,氣都喘不過來,人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
「哥?」
「大哥?」
第628章 契約
謝知非因為腿腳的原因,把棺槨送到山腳後,就和小裴爺打道回府了。
到了城門口,馬車突然停下來,朱青一躍而上。
謝知非只當他是為了宅子的事,問道:「那宅子晏三合看得怎麼樣?」
「爺,晏姑娘在宅子裡突然昏過去了,裴太醫用了三遍針,人還沒醒來,他說……」
朱青看著三爺的臉色:「怕是……不中用了。」
「什麼?」
謝知非只覺得一塊巨石砸他腦門上,砸得他頭昏目眩,兩眼直冒金星。
他一把揪住朱青的衣襟:「你,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對啊。」
裴笑反應慢半拍,「什麼叫不中用啊?」
朱青看著自家爺的臉色,剛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戛然而止的同時,衝過來一個人,竟然是朱二爺跟前的小廝陳嚴。
陳嚴到了馬車前,火急火燎道:「小裴爺,大事不好了,我家大爺昏過去了,怎麼掐人中都不醒,裴太醫呢?」
今兒是什麼日子?
大家一起昏過去見閻王的日子?
不對勁啊!
裴笑僵硬的脖子一寸寸轉向謝知非,卻發現這小子一張臉煞白,揪著朱青的手不停的在抖。
「我爹在晏姑娘的別院,你們把人送去那邊。」
說著,他試圖想去拉開謝知非揪著朱青的手,卻不想那手揪得死死的,根本拉不動。
「謝五十,你鬆手啊,鬆手啊,餵……」
朱青見自家爺什麼反應都沒有,忙伸手點在他胳膊的酸筋上。
謝知非手一縮,整個身子狠狠顫了一下,然後瘋狂的大喊道:「回別院,快回別院。」
……
「三合。」
「晏三合。」
「晏姑娘……」
每一個人的聲音,晏三合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惜她就是睜不開眼睛。
她感覺自己的魂飄飄蕩蕩,飄到了一棵大樹下。
樹上,幾千隻烏鴉死死的盯著她,它們黑洞洞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但晏三合卻莫名的渾身發冷。
她從來不怕冷,但此刻卻冷得瑟瑟發抖。
原來,冷是這樣一種感覺。
比熱更難受。
好像身體被塞進了一把又一把的冰渣,骨頭開始隱隱作痛,四經八脈停止了流動,以至於,她連心都感覺到了徹骨的冰寒。
這時,為首的烏鴉突然飛過來,在離她最近的枝頭停下,冷冷地看著她,一眨不眨。
晏三合和它對視。
但僅僅只片刻時間,她就想挪開眼睛,一種巨大的心虛從心口往外蔓延,蔓延。
晏三合突然明白過來——
自己為什麼會暈倒?
為什麼會昏睡不醒?
為什麼會心虛到這種程度?
「對不起。」
她說了三個字。
說完,身上的寒意突然消失。
晏三合怔了怔,睜開眼,卻見眼睛上方好幾張熟悉的臉。
她看著其中一張滿臉胡茬的臉,伸出手指,輕輕擦了擦那桃花眼角的淚漬。
「怎麼就哭了呢,誰欺負你了?」
誰?
你!
謝知非跌坐在床邊,把臉埋進手掌心。
昏睡了四天四夜,喊不醒,掐不醒,針扎也不醒,急得他差點把裴太醫的鬍子都一根根拔光。
李不言一把揪開謝知非那個只會哭的廢物點心,在晏三合床邊坐下,怒目圓睜:
「說,好好的為什麼會昏過去?」
小裴爺的腦袋從她身後探出來,「你知不知道,這四天我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李不言:「你要再醒不來,我就給你買棺材去了。」
「嗯,她剛開始要買一口棺材。」
小裴爺瞄李不言一眼:「後來說一口不夠,還要再買一口,留著給她自個用。」
晏三合抓起李不言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兩口也不夠用,三口才夠用。」
小裴爺:「還有一口給誰?」
晏三合:「朱遠墨。」
裴笑整個人跳起來,「你怎麼知道他也……」
晏三合一隻手撐著床沿,慢慢坐起,看著窗邊的謝知非。
謝知非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身。
晏三合十分誠實、坦白的把自己的夢境都說了出來。
「這次是給我們倆一個警告,如果再有下次,那棺材就真的要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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