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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步家軍牛逼哄哄沒錯,但哪有動不動要人命的?要的還是無辜人的命。
沒這個道理!
「步將軍保家衛國,自然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漢。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哪一條大華律例上寫著說,將軍就能濫殺無辜。律例上只寫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步六面色突然一僵,目光銳光四起。
謝知非眉間浸在一片暗影里,半分懼色也沒有。
一支隊伍拉起來不容易,事情傳出去,壞的是步家軍的名聲。
「步將軍不如放小倌人一條命,把你義子帶回去嚴加管教,以後再也不必來這等風月之地了。」
一番話,有理有據,有進有退,最後兩句,還把梯子遞到了步六的腳下,讓他可以順著梯子爬下來。
這會別說赫昀,就是別的客人也在暗中稱讚,謝府三爺這人紈絝歸紈絝,肚子裡還是有點東西的。
然而步六隻是冷笑一聲,然後一聲令下,「繼續打!」
什麼?
還要打打殺殺?
所有人發出一聲譁然。
「步將軍。」
謝知非口氣悍然一沉:「步將軍是不想聽人勸了?」
步六突然笑了,笑容冷酷鐵血。
「這人今日,必死無疑!」
「那就請步將軍給我一個他必死無疑的理由,否則……」
謝知非上前一步,目光與步六對上,「五城兵馬司雖然是個小衙門,但也不能遇事不管。」
「對,我們玉笙樓也不是好欺負的。」楚媽媽一口銀牙咬碎。
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知道玉笙樓的後台是誰嗎?
說出來,嚇破你們的膽!
「理由是嗎?」
步六刀鋒一樣的目光露出不屑:「張奎,給他理由。」
張奎就是剛剛做手勢的那個年輕士兵。
他上前一步,朗聲道:「此人花名叫少棠,年紀十六,戲子出身,男扮女裝演青衣,三年前戲班解散,他賣身進了玉笙樓。」
楚媽媽一怔,「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張奎沒理她,繼續道:「戲班的班主姓白,名柳,此人真正的名字叫帖木兒。」
「帖木兒?」
赫昀大驚失色:「異族人?」
張奎也沒理他,自顧自道:
「帖木兒的父親是韃靼人,母親是中原人,少棠是他半路撿來的,細心調教十幾年,最拿手的不是唱戲,也不是侍候男人,而是竊取情報。」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驚呆了,整個玉笙樓寂靜無聲。
謝知非瞬間明白過來。
這個少棠是故意勾引步六的義子,為的就是從他嘴裡竊取到步家軍的情報。
小倌人是他的掩飾,他真正的身份是韃靼人安插在華國的一枚暗棋。
「謝大人。」
步六開口的同時,大掌按下來,力道之重,謝知非差點一個踉蹌。
「這個理由,你可滿意?」
謝知非想掙脫開肩上的手,步六遊刃有餘的又把他按住。
這一舉動,激起了謝知非心裡的那根反骨。
「滿意,但我還要聽一下少棠說什麼,兵馬司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不用聽他說什麼。」
張奎一臉傲氣道:「我們步家軍殺人,必師出有名,弄錯了,我把頭砍給他。」
說罷,他走到少棠跟前,居高臨下問:「我冤枉你的了嗎?」
少棠慘白的面容上浮現出心如死灰的表情。
顯然。
沒有。
步六故意手上一使勁,「謝大人,可還有話?」
這手使了內力,像座山一樣,要把謝知非壓下去。
謝知非後槽牙咬碎,才硬生生沒被他壓下去,「無話。」
步六:「能殺?」
謝知非:「能殺。」
第521章 圍樓
刀板噼里啪啦打下去,不過幾十下,板凳上的人便腦袋一垂,命入黃泉。
步六這時才拿開了扣在謝知非肩上的手,轉身離開。
「步將軍等等,我還有兩問。」
步六緩緩轉身,垂目看著謝知非。
謝知非迎著他的目光。
「第一問,既然是細作,為什麼不交給錦衣衛,好讓他們查一查此人在京中,可有別的同夥?」
看來這個姓謝的,也不只是個紈絝。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軍隊也有軍隊的規矩。至於錦衣衛?」
步六冷笑一聲:「京中有韃靼的細作,本就是他們的失職。」
謝知非心頭一緊,何止是錦衣衛的失職,五城兵馬司也脫不了干係。
「第二問:有一人,步將軍似乎還沒有處置。」
所有人被他這麼一提醒,趕緊把目光挪向姓徐的義子。
只見他整個人像被榔頭打懵了,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屍體,眼珠子一動不動。
想來,他也沒有料到自己花了大把銀子抬舉的小倌人,竟然是個細作。
沒錯,這人還沒有處置呢。
堂堂步將軍的義子,逛花樓也就算了,還被一個細作勾上床。
萬一他已經泄漏了步家軍的秘密,那可就是通敵的大罪,要殺頭的。
「不勞謝大人操心,自然是軍法處置。」
步六眼中閃過一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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