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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啊,為什麼不要?」
裴大人滿臉誠懇,「阿彌陀佛,我的靈魂可以屬於佛祖,但肉體也可以世俗。」
謝知非被他這無賴勁,給氣樂了。
「你一個人世俗也就罷了,滿京城誰不知道你裴明亭在僧錄寺就是個混日子的,你竟然還帶著一幫和尚世俗,我看你是想死。」
「哪個王八蛋打小報告到你那兒?」
裴笑一拍桌子,罵道:「大官大佬們嫖娼呷妓不管,我聽個小曲他們就看不下去,有天理沒有?有王法沒有?」
裴大人嘴裡的王八蛋,是御史台的巡城御史,這幫人官兒不大,權利不小。
最關鍵的是,因為官小,五品以上的大官不敢惹,六品以下的小官他們是見一個,咬一個,跟瘋狗似的。
謝知非手沖他點點。
「祖宗啊,這個節骨眼上,你能不能悠著點。」
「就是這個節骨眼上,我才想著出來透口氣。」
裴笑「嗤」地冷笑了一聲,「怎麼著,我舅舅官都沒了,那幾條狗打算再來咬我一口?」
謝知非:「聽你這口氣,你是打算咬回去?」
「咬狗這種事兒,爺們不干。」
裴笑翻了個白眼:「爺們有打狗棒,打斷他的狗腿。」
「得了,別盡瞎吹。」
謝知非想著才聽到的一些傳言,把臉湊過去,聲音一壓。
「你外祖母季老太太的墓,你們找人扒了嗎?」
裴笑翻到一半的白眼,頓時卡住。
第44章 挖墳
裴笑翻到一半的白眼,頓時卡住。
安靜幾秒後,他把酒杯一扣,蹭的站起來,一隻腳踩著凳子,一隻手指著謝知非的鼻子。
「謝五十,你不讓我聽小曲,我也就忍了,你讓我扒我外祖母的墳,爺我忍不了。說吧,你想怎麼死?」
謝知非:「……」
要不還是不扒了吧,起碼死的不會是他!
「行了,坐下,好好說話。」
謝知非推開快戳到鼻子的手,「我這麼火急火燎的過來,是聽到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你舅舅只是被罷了官,皇帝到底還留了幾分薄面的,但那一位似乎不會善罷甘休。」
謝知非把手伸到茶盅里沾了點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
「漢王」。
裴笑看到那兩個字,眼神頓時就不對勁了。
當今皇帝膝下有兩個嫡子,一位是太子,一位是漢王,這兩人明明是親兄弟,卻為了一個皇位你死我活地爭了二十幾年,
自家舅舅在戶部做郎中,主管漕運、倉儲這一塊,算是個肥差。
而戶部素來由太子掌管,舅舅自然而然也就歸了太子一黨。
裴笑咬咬牙,「他想怎樣?」
「他想痛打落水狗。」
謝知非一把揪過裴笑的衣襟,唇貼著他耳朵道:
「聽說御史台要參季大人一個貪腐,事情可大可小,弄不好連家都得抄了。」
「那幫狗逼的,風往哪頭吹,他們狗頭就往哪邊倒。」
裴笑怒得心頭一顫,腦子也跟著一顫。
「對了,這事跟扒我外祖母的墳,有什麼關係?」
謝知非:「……」
要不還是不扒了吧,起碼不用解釋的這麼累!
謝知非認真的想了想,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外祖母前段日子託夢給我,還不止一個,說她住的房子漏水,冷死了。」
此刻,謝三爺的薄唇離裴大人只有三尺的距離,他本想一巴掌甩上去。
做個夢你他娘的也能當真?
但鬼使神差的,裴大人穩穩的問了一句:「我外祖母為什麼託夢給你,不託夢給我?」
「可能……」
謝三爺大言不慚:「我笑起來,比你好看一些吧!」
裴笑:「……」
這也是個理由?
……
月黑風高夜;
正是扒墳時。
主子們是不可能動手的,動手的都是侍衛。
裴大人的侍衛叫黃芪,裴家的家,拳腳功夫很不錯,膽子卻比芝麻還小。
他挖一鏟,心裡咯噔一下;
再挖一鏟,心裡再咯噔一下。
最後咯噔的受不了,黃芪把鏟子一扔,噗通撲倒在自家主子面前。
「爺啊,好歹和季家人說一聲吧,萬一出了事,咱們就是長十張嘴,也說不清啊。」
裴笑心裡也瘮得慌,用力瞪了眼一旁的謝知非,心說我怎麼就信了你這個王八蛋。
「挖都挖了,黃芪你廢什麼話!」
謝知非擺出主子的譜,「出事了,我去給季家負荊請罪。」
「三爺,那可是你說的。」黃芪哭喪著臉。
朱青用胳膊碰碰他,「別擔心,我家三爺做夢很靈的。」
這話沒安慰到黃芪,卻被他主子聽了個自著,「謝五十,你什麼時候做夢靈了?」
謝知非昂了昂頭,無比鎮定地說著謊,「最近。」
裴笑心裡暗暗搓火,「你就鬼扯吧你就!」
謝知非看他一眼,「靈了怎麼辦?」
裴笑:「我讓我衙門裡的高僧陪你喝酒。」
謝知非:「我對著禿驢喝不下。」
裴笑:「那我再讓外祖母託夢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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