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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烤來吃的,誰知那隻野兔與其他的野兔不一樣,一碰它,眼睛就紅,可憐兮兮的。

  衛蕪僮捨不得吃了。

  還將那隻野兔養了起來,取了名,喚作小白。

  衛蕪僮還養了一隻麻雀,毛色極好,衛蕪僮給它取名小彩。

  一整日,衛蕪僮除了搗鼓柴米油鹽,便是餵養小白和小彩,別提有多愜意了。

  這大概是衛蕪僮活了這麼多年,除卻在衛府之外,最愉悅的時光。

  一想到衛府,衛蕪僮給小白投餵的動作頓了頓。

  算起來,今日應當是衛蕪僮收到衛和書書信的日子才對。

  衛蕪僮將桌上的野草整理好,搬離了小白的視線,摸了摸小白的頭,「好了小白,別吃了,等我回來再給你餵。」

  小白將頭拱在籠子間隙里,眼巴巴地望著。

  但這阻攔不了衛蕪僮收信似箭的心情,一溜煙的,眼前的主人便沒了影。

  衛蕪僮沿著山路,順著溪流往山下走。

  行走間踩動幾片枯葉,抬眼一看,樹下的枯葉飄落下來,落在水面上。

  像給溪水雕花。

  浮動的花一直延伸到盡頭。

  至此,衛蕪僮依稀看到了山下的小路。

  衛蕪僮那間竹屋隱蔽得很,平素人跡罕至,要想收到信,還得下山,去往山腳下的周老伯家中才行。

  一走一個時辰,踩著未時的尾巴,衛蕪僮趕至周老伯家。

  周老伯頭髮花白,人卻健朗,見著衛蕪僮,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小僮啊,今日是來取信的嗎?」

  衛蕪僮的名字與身份在周老伯這都是秘密,周老伯約莫只知道來人喚作小僮,其餘的一概不知,也不問。

  總有那麼些隱世之人,一切成謎。

  「是啊,周老伯,今日有我的信嗎?」

  周老伯家中有一兒一女,女兒嫁去了鄰村,兒子娶了妻,還有個三歲的孩子。

  為了生計,周老伯的兒子常年奔波於城中,幾乎七日一來回。

  許多村裡的人為了與城中親人聯繫,便托周老伯的兒子幫忙帶信。

  久而久之,周老伯家就成了類似驛站的存在。

  「有的有的。」周老伯轉頭,往屋內喊了一聲,「叢生,小僮的信,你給他找一找。」

  「好嘞!」屋內的兒子應了一聲。

  估摸著找信需要一些時間,周老伯便招呼著衛蕪僮坐下,自己索性又坐回藤椅里。

  「小僮啊,你這上山下山的,累了吧?」

  周老伯將石桌上的像是糕點一樣的東西往衛蕪僮的方向推了推,「這是叢生在城中買的,說是味道很好,叫什麼,什麼酥來著……」

  隔著一堵牆,屋內的兒子大聲地提醒:「杏仁酥!」

  「哦哦,對對,杏仁酥。」周老伯毫無窘迫之意,笑了笑,「我啊,年紀大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記性不好。」

  又指了指那糕點,「你快嘗嘗吧。」

  杏仁酥,在衛蕪僮的記憶里,幼時吃過一回。

  那還是他調皮,從衛府跑出去,自己買的。

  可衛府什麼沒有?杏仁酥不過是街巷攤位前最常見的糕點,他自然覺著無味,吃過一回便再也沒吃過。

  如今瞧著周老伯熱情的模樣……

  衛蕪僮也跟著笑了笑,在周老伯殷切的注視下,拿起一塊杏仁酥嘗了嘗。

  「好吃!」衛蕪僮眉眼彎彎。

  「誒,好吃就行,那你多吃一些。」周老伯瞧著更高興了。

  衛蕪僮又拿了一塊杏仁酥,慢悠悠地吃了下去。

  吃到第三塊時,周叢生終於將衛蕪僮的信找了出來,從屋內繞過來,將信遞給了衛蕪僮。

  「我昨日便從城中返回,可昨日未曾見你,又不知如何找你,就將這信收了起來,叫我一頓好找。」

  「麻煩叢生哥哥了。」衛蕪僮接過信,貼近胸口放著,仔仔細細地收好。

  眼看著衛蕪僮收了信便要走,周老伯站起身,「小僮啊,你這會上山,回去便餓了,要不就留在我們這,用過晚膳再走?」

  「不了!」

  衛蕪僮向後擺擺手。

  周老伯一向如此熱情,只不過衛蕪僮著急回去看信,說完,便往上山的方向跑去。

  「這孩子……」

  周老伯無奈的笑聲被衛蕪僮拋在身後。

  一路狂奔,衛蕪僮喘著粗氣,停在竹屋前,扶著門,休息了好一會。

  這才進屋,將信拿出來。

  拆了信封,衛和書端正逸秀的字跡躍於眼底。

  [蕪僮,家中一切安好,父親近日得了一塊稀世之墨,愛不釋手,日日謄寫。]

  [墨寶百幅,占書房半壁,被母親瞧見了,便要拿父親的墨寶去賣……]

  [我也很好,近日朝中無事,提前休沐……]

  這是衛蕪僮收到衛和書的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簡短,寥寥幾個字,衛蕪僮還當衛和書是在糊弄他,不過,這第二封信倒是洋洋灑灑。

  衛蕪僮看完了信,滿意地合起來。

  折好,又塞進信封之中,最終鎖進一個木盒裡。

  以後,木盒裡的信會越來越多。

  思及此,衛蕪僮臉上的笑意藏不住,擴散成滿江漣漪。

  與此同時,日暮,皇宮中有人策馬疾行。

  帶著一封急報,送往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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