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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章尋忽然叫住他:「聞銳鳴我一直有個問題沒問出口,今天興奮得有點過頭了,索性就問了吧。這段時間你想過我嗎?」
聞銳鳴沉默片刻,坦白地說:「想過。」
無數次。
章尋愣了一小會兒,低聲道:「多謝。我還以為你不會想我,或者即使想過也會說沒想過。你能這麼說我很佩服,你的為人還是一如既往。」
什麼樣的性格才會對前任說出佩服兩個字?章尋其人如此。
聞銳鳴:「那你呢。」
「我當然也想過,不止一次。」章尋不假思索地說,「但是你知道我,我這個人……有些方面的確不如你。我就算想一個人也不會讓自己想太久,每做一件事每走一步路我都會想得很清楚再去做,我會儘量去克制那些讓自己難受的想法。」
「這些話你以前從來沒說過。」
「因為你也沒問過。」章尋在電話彼端緩聲。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冷淡的腔調,竟然能在隱晦的抱怨之餘,傳達出更隱晦的示弱和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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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怪,他們分手的時候我都還好,寫到這章聞銳鳴留下的紙條上那句話,自己忽然跟個白痴一樣掉眼淚了。覺得鳴哥很煎熬。快和好了,快和好了,快和好了!
第73章 人道主義
聞銳鳴跟他姐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後面的安排還是沒跟家裡人透露。他誰都沒說,包括章尋,他不會自作多情地把章尋列進計劃里。
接下來一個月,他把手頭的工作都跟趙曉波新招來的人交接好了,然後就是辦簽證、打疫苗,期間跟章尋只聯繫過兩次。
章尋因為那支出色的編舞在考核中一舉拔得頭籌,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樣,又要跟大家一起排練又要去小場子表演,逐漸在當地舞迷中也有了一些名氣。那支舞他命名為Overcoat,算是一件他跟聞銳鳴之間的紀念品,不過這事他也沒告訴聞銳鳴。
一個月後聞銳鳴買了張高鐵票,出現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章浩!章浩?」
「啊?」
正在練擒拿的章浩被連長葛辛喊得一哆嗦,以為自己又犯什麼事了呢,嘟噥了一聲:「啥事啊?」
他在隊裡就是個小霸王,雖然能力突出腦子也活,但實在是太不服管了,是葛辛和他隊長的「心腹大患」,整天看他看得特別緊,動不動就把他樹為反面典型。
「跟我過來。」葛辛睨他一眼,他不敢動,葛辛作勢踹他屁股:「瞧你這慫勁!過來!帶你去見個人。」
「誰啊。」
葛辛摁著他的脖子把他從隊伍中拎出來,徑直帶來操場外的連長休息室。門一開,章浩又驚又喜,差點當場蹦起來表演一個托馬斯全旋。
「鳴哥?!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專門來看我的??」
他衝過去就給了聞銳鳴一個大大的擁抱,身上的灰啊汗啊全蹭在對方身上,看得葛辛一臉嫌棄。聞銳鳴扯開他笑了笑:「我正好路過你們營地。聽葛辛說你也沒出任務,就讓他把你喊過來見見。」
跟之前比章浩明顯成熟不少,胳膊跟腿全都壯了一圈,皮膚曬得黝黑,眼睛亮亮得格外有神,只不過偶爾一些小動作還是透露出孩子氣。
葛辛說:「老聞我沒騙你吧,我可把這小子養得挺好。」
「……誰是小子。」章浩敢怒不敢言地瞥了自己連長一眼,轉頭就又去纏著聞銳鳴問東問西了。他太長時間沒見過他哥跟他爸,問題自然是圍繞著家人的,聞銳鳴有問必答,知無不言。
敘完舊葛辛就讓章浩歸隊,章浩「啊?」了一聲,「不讓我陪鳴哥四處轉轉?」
「用得著你?這地方他可比你熟。」
「喔,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下午一起吃飯唄。」
聞銳鳴說:「看情況,你先專心訓練。」
好不容易轟走小屁孩,葛辛陪聞銳鳴轉軍營。這地方一般人別說轉,進都進不來,但聞銳鳴的名字到現在還掛在全營射擊榜第一位,某種意義上就代表他在這裡還有一席之地,除非哪天有人能超過他的表現將他取而代之。
「食堂剛擴建過,一進去就一股味兒,操場上半年也翻新了,那水泥坑你還記得吧?也給填上了。還有孫一誠以前老抱怨沒熱水的二樓澡堂子,前幾天我打了個報告上去,沒準兒過段時間鍋爐的事也能給搞定。」
「嗯。」聞銳鳴抬眸看向四周。
又是一年新兵時,操場的橫幅上寫著【歡迎戰友,歡送戰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連旗威風地飄揚在旗杆頂,旗杆下一位就要復員的戰士正在合影。
葛辛看著聞銳鳴仰視連旗的背影,心裡有些唏噓。
「這趟回來到底為的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了解聞銳鳴,知道這人肯定不是回來重溫熱血歲月的,聞銳鳴在乎的從來就不是昔日的風光無兩。
「老葛,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臨行前來看看你們。我不知道指導員不在,等他回來你轉告他一聲,就說我來過,還查獲了他藏在抽屜里的一條煙。」
葛辛失笑:「自己跟他說去!老子可不帶話。打算上哪?」
「世界各地。」
「靠,你他娘的發達了?」
聞銳鳴嘴角微抬:「沒有,有支國際救援隊缺人,我被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