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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習慣性地想要手臂交叉,做出防禦姿態,卻因右手綁著繃帶沒能實現。他咬了咬牙:「無論我是什麼身份,組織里的人內鬥,對你們而言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琴酒說話時,身體繃得太緊,燒傷的後背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吸了口氣:「另外,請你搞清楚。要不是我把那個破碗讓給你,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

  景光無言以對。他確實發現琴酒的臉色有些蒼白,也很清楚面前的男人是多麼會採用心理戰術來打破他的防線。

  他沉默了會兒才說:「知道了,但這件事我需要先匯報給上級,再給你答覆。」

  「很好,但我的耐心有限。」

  琴酒說著,瞥了眼景光剛才被燙,已經有些起泡的手背:「呆會兒記得塗點燙傷膏。」

  景光順著琴酒的視線望過去,面不改色道:「不用,能和你有一樣的傷,我很開心。」

  他說這話的語氣非常平淡,但正是因為平淡,才讓人不寒而慄。

  好在琴酒見過大風大浪,聞言「切」了一聲:

  「我送你的那隻蘋果,你真的放到壞了都沒吃?」

  「嗯。」

  琴酒細細地打量景光,雖然隔著偽裝的麵皮,依舊能直接看到對方心裡。

  他早就知道景光不像表現出的那麼「純良」,內心有「陰暗」的部分。所以在探病的時候才會故意送了打過蠟的蘋果。

  因為打蠟的蘋果,就算裡面腐敗不堪,外表還是光鮮亮麗。

  按照琴酒原本的猜測,要是外守一靠著精神鑑定逃脫了刑罰,諸伏景光應該會順勢「崩壞」了。

  其實琴酒還挺期待的,不過最終也沒下狠手,反而幫了這對兄弟一個小忙。

  不過——

  琴酒笑了笑:「感覺你比之前還不正常。」

  景光垂下眼:「如果我還正常,早就被發現身份,死了。」

  琴酒沉默了下,想起很遙遠很遙遠,大學時候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算「正常」嗎?

  琴酒懶得細究,轉身剛走一步,就被景光從身後叫住:

  「等等,我還沒幫你擦身。」

  諸伏景光燙傷的那隻手伸進臉盆,哪怕痛感驚人也沒皺眉,只是想到,他晾了很久的水,總算可以用了。

  第92章

  /系田

  「擦身」本來就是琴酒找來和景光單獨對話的藉口,現在對話結束,自然不可能實現。

  他置若罔聞往外走,背後的景光突然又說:「如果你踏出這扇門,我不會去問松田要炸.彈的成分。」

  琴酒腳步微頓,轉過頭時似笑非笑:「沒想到你也學會威脅人了。」

  話雖這麼說,琴酒臉上的表情絕非憤怒,而是種高高在上的欣賞,好像傾囊相授的教授總算看到了成果。

  為了獎勵這位還不太笨的學生,琴酒站在原地,開始解自己病號服的紐扣。

  他的病號服是藍白條紋,純棉質地,雖然穿著舒服,但保暖功能一般。

  景光見狀,面無表情走到盥洗台邊,從臉盆里撩起毛巾,擠幹上面多餘的水。

  他把猶帶熱氣的毛巾覆在琴酒蒼白的皮膚上,還沒開始擦,琴酒就狠狠皺了下眉說:「我喜歡更燙的。」

  景光這才想起對方即使盛夏也能穿長袖,應該是喜熱畏寒的體質。

  他連忙幫琴酒把衣服穿好,道了聲「抱歉」就往外走。

  「連病患的喜好都不事先調查,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最佳護工?」

  說這句話時琴酒用了點力,拜廁所不太理想的隔音所賜,景光一出門就撞上高木同情的目光。

  對方的擔憂溢於言表:「額,大西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景光握了下拳又鬆開,語氣低沉:「沒必要,關於黑澤先生的一切,我都會親自處理。」

  「……啊?好、好吧。」高木尷尬地撓了撓頭,越過面前男人的肩膀,看見廁所裡衣服t了一半的黑澤陣。

  還來不及細究,大西就擋住了他的視線,冷聲道:「高木警官,剛才黑澤先生問你要不要一起進去,你拒絕了。出爾反爾不是個良好的習慣。」

  「……」

  高木無言以對。他明白為了調查出爆炸案的真相,自己確實該寸步不離,但觀摩別人擦身實在太冒昧了。

  最主要,心底某處,高木還是願意相信黑澤是正義的,哪怕他們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明朗地笑了笑讓出通道:「你說得對,警察更要做好的榜樣。」

  景光沒有出聲,大步流星離去前也不忘帶上廁所的門。

  很快,他提著兩個熱水瓶去而復返,走進廁所,發現琴酒的衣服已經t了,只剩骨折那隻手的袖子還半套著。

  「高木進來過嗎?」他壓著嗓子問。

  琴酒挑了下眉:「他進沒進來過有什麼關係?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喜歡同性。」

  「那我也會嫉妒。」景光坦率地說,把剛燒開的熱水倒進臉盆,只加了一點冷的,就伸手進去試了試。

  景光用的是那隻被燙傷,起了泡的手,一接觸到熱水,手背的皮膚立刻火辣辣地疼。但他沒表現出分毫,如常擠了毛巾走到琴酒面前:「這次夠燙了嗎?」

  琴酒抓住景光的手,語氣嘲諷:「怎麼,你那麼喜歡z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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