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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惡狼不懂,他們沒有憐憫,為了世間僅有的美味相互廝殺撲咬,遍體鱗傷也在所不

  到底最後誰能把這隻羔羊吞入腹中?

  連向來寡慾的萩原都備感好奇。

  他端詳黑澤手背的疤,心裡計算著以怎樣的角度、形狀才能讓對方的創面最小,痛苦最少。

  和想做就做的松田不同,他是謀定而後動的類型。

  萩原選定方案,抬起的刀尖剛要落下,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降谷衝過來,眼明手快奪了刀。

  「夠了。」降谷喊道,「別落進他的圈套。」

  聽到這話,黑澤眸光微閃,冷酷的面具裂開條縫,趁降谷注意力在萩原身上的短暫幾秒,像只獵豹,風馳電掣出手,不僅搶了刀還反客為主把降谷壓在身後的辦公桌上。

  「!」

  降谷一怔,腰被迫以平時根本不會有的姿勢彎著。

  他想要掙扎,黑澤的胳膊和刀卻先一步橫在他脖子上。

  降谷怒火中燒,聲音嘶啞地吼道:「看我們為你抓狂,是不是很開心?」

  他憤怒的模樣映在黑澤空無一物的眼睛裡讓人發笑。

  於是黑澤真的笑了,還歪了歪頭,故作疑惑地問:

  「你剛才說……『我們』?」

  黑澤耀眼的金色長髮輕飄飄划過降谷胸口,像超低溫的太陽灼傷了他。

  很悶,很痛,更重要的是他又一次落於下風。

  降谷想要反駁,黑澤卻收了刀,一滴血珠順著微側的手背滑落,不偏不倚掉進降谷嘴中。

  濃重的血腥氣瞬間在他的口腔蔓延。

  像慰藉乾涸沙漠的露珠,像燎原的星火。

  但區區的一顆,味道真的重嗎?

  不是的,只是因為那是降谷偷偷渴求的,屬於黑澤的味道。

  他抿緊了唇,把這顆血珠小心翼翼品嘗一番,才吞下去。

  周圍的一切噪音都停了,仿佛他和黑澤是舞台中央的主角。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畢竟只有他是這一屆綜合成績的TOP 1,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全員打掃澡堂一個月,外加5000字檢討,下周一交給我。」

  沒有人提出異議,降谷、萩原、松田和景光都頂著一身傷靜靜凝望著黑澤離去的背影。

  他真的是被獻祭的羔羊嗎?還是等著把殘喘的惡狼扒皮拆骨的魔鬼?

  在場四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

  黑澤走後不久,接到來自高木涉的電話。

  對方在那頭支支吾吾,詢問是不是他把藏本親筆寫就的紙條交給了粉絲。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和藏本沒有那麼好的關係,不過—

  黑澤眼前又浮現出那張總是一本正經,道德高尚的臉。

  這件事諸伏高明有沒有摻和呢?

  黑澤面無表情掛斷電話,終於忍不住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伸手扶牆。

  他惡狠狠地質問腦內的系統:「你又電我了?」

  「沒有啊,我怎麼敢。」系統誠惶誠恐地回答,默了會兒又問,「你是不是頭疼?」

  因為它寄生在黑澤腦子裡,雖然沒有痛覺,從剛才開始卻一直認為自己很燙。

  但它不是那種能幫宿主調節疼痛值的高級玩意兒,意思是它高級的地方不在這裡,只好乾巴巴陪著,等黑澤的這陣疼痛過去才猶豫地建議:

  「要不,你再去米中央看看?」

  「閉嘴,你這個蠢貨。」

  看了又有什麼用?

  因為早前腦子裡的子彈一直安分守己,害黑澤都忽略了。

  現在看來,還是得自己出馬去找那位消失的腦科專家沼田宇。

  但這種寄希望於別人的感覺太糟,實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倒不如—

  *

  一場鬧劇讓原本親密的四人分崩離析。

  景光把自己鎖在房間,降谷和萩原倒是結伴去食堂吃晚飯,但兩人面對面坐著,相顧無言,氣氛也挺尷尬。至於松田陣平—

  他正搜遍學校的每個角落,尋找黑澤的蹤跡。

  終於,他滿頭大汗地抵達醫務室,休息區的帘子拉著,微風吹過,掀起一角,隱約露出黑澤平靜的睡顏。

  對方側臥著,受傷的手自然下垂。

  陣平的心跳一瞬間停頓,像找到自己的珍寶,抱著棉簽、碘酒、紗布之類的東西躡手躡腳走進去。

  黑澤呼吸均勻,看上去睡得很沉,手背的傷沒怎麼處理,周圍的血跡已經凝固了。

  不知怎麼的,陣平並不覺得意外。

  因為教官就是那種不會愛護自己的人,所以為了給他下馬威,寧願挖掉自己的疤。

  太瘋了,比他見過的幾個爆炸案罪犯更誇張。

  但就是這種出人意表令人著迷,讓他忍不住想了解、征服,等反應過來,已經淪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黑澤陣不小心照顧可不行。

  陣平用這輩子最輕柔的動作消毒、包紮傷口,一切處理完了,還捨不得放手。

  他盯著黑澤的左手細細地瞧。對方的皮膚蒼白,手指細而纖長,應該很適合戴戒指,而且他現在的姿勢只欠一個單膝下跪,不就是求婚專用的嗎?

  陣平不自覺抿嘴偷笑,手悄悄摸上黑澤的無名指測量大小。

  但他不戴配飾,對這沒什麼概念,正愁眉苦臉,標誌性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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