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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間隙,他被嗆得咳嗽幾聲,好不容易走到房間邊,,頭頂的橫樑驀地重重砸下,景光拼著最後的力氣在外守背上推了一把,自己卻被瞬間竄高的火舌逼退回房間。

  四周的火焰越來越旺,幾乎沒有他可以站立的餘地。

  還好外守一出去了。

  這樣他就能得到應有的審判吧?

  最後的心愿也已經了結,景光雙腿一軟摔在地上。

  他此刻緊握的手帕,左下角有母親一針一線逢上去的「光」字。

  可他恐怕來不及成為別人的光了。

  景光無奈地笑笑,就當他以為自己會交代在這裡時,隱約看見窗戶上掛著個熟悉的身影。

  「黑澤,教官?」

  *

  另一邊發現火情的琴酒和伏特加分開兩路,順著房屋外部的橫樑迅速往下爬。他到了二樓把諸伏和某個老男人的爭執盡收眼底。

  腦內的系統焦急地催促:「你別光看著,學生就要被燒沒了啊?」

  琴酒冷笑:「你知道嗎?殺手從來都不是用來救人的。」

  第15章

  說完這句話,琴酒的腦袋「嗡」地發燙,系統在裡面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直絮叨:「可他快死了,你去救他吧。他真的快死了……」

  琴酒覺得奇怪,放在往常這傢伙應該早就試圖用電擊控制他的行為。

  他像在迷霧中行走的旅人很快就要抓住什麼,甚至好心提醒:「你為什麼不試試這麼做呢?」

  沒想到系統激烈地反駁:「不行的不行的,救人應該是自願行為,不能強迫的。」

  乾洗店外,幾個警校生來不及等消防人員,跑到附近的商店借了木盆裝滿水把自己從頭淋到腳。

  正當他們要奮不顧身衝進火場時,被一群熱心群眾團團圍住:「孩子太危險了,再等等吧。」

  如果說是一個人的力量尚且可以反抗,但這麼多人就像沉重的鎖鏈束縛了他們的行動。

  警校生手冊也明確提到不能和普通群眾發生任何正面衝突。他們只能兩眼通紅地盯著二樓那個隨時可能化為灰燼的房間。

  這時,北方的一陣風吹散了部分盤踞在二樓窗邊的濃煙。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叫:「欸,你們看那是不是黑澤警官?」

  「什麼?」降谷零不可置信地抬頭,果然看見鼓譟的熱風中那件熟悉的黑色風衣。

  雖然他對教官沒有告訴大家逃生窗的事耿耿於懷,但這一刻,他衷心希望對方可以伸出援手,救救他可憐的朋友。

  越來越多的人抬頭仰望,像虔誠的信徒,雙手握拳放在胸口,祈禱著火場內外兩人的安全。

  殷切的呼喚穿過濃煙傳到琴酒耳邊,他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的局面。

  而這或許就是系統一開始的打算。

  他冷哼一聲,單手握著屋外的橫樑,另一隻手用從天台帶下的滅火器狠狠砸了兩下窗。

  脆弱的玻璃很快碎了,裹挾著高溫的火舌一下竄出來,幾乎舔到琴酒的臉。

  他靈敏地避讓,整個身體像隨時會斷線的風箏在空中搖擺。

  「啊!」人群中的膽小者尖叫著緊緊閉上眼。

  終於,琴酒跟隨風向瞅準時機,雙腿一蹬用力跳進房間。

  散發著刺鼻味道的濃煙瞬間把他團團攏住。橘紅色的火焰為他蒼白的臉頰染上妖冶色彩,冷峻的眼神仿佛準備踏平地獄的惡鬼。

  *

  火場中央奄奄一息的景光被一陣熱風撲面,模糊的視野里有人正逐漸靠近。他勉強把雙眼撐開條縫,看見對方蹲在自己面前,沉著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慌。

  「黑澤,教官?」他聽到自己說。

  「你想活嗎?」

  教官好像問了這句話,又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覺。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趴在教官背上,完全籠罩在那件黑色風衣里。

  景光從沒告訴過別人,他偶爾會突然害怕黑暗,因為那讓他想起多年前在牆櫃裡苟且偷生的夜晚。

  但教官的背很寬,步伐又穩,那件單薄的風衣仿佛隔絕了一切火焰和灼熱的高溫。

  景光偷偷把手伸出風衣,更緊地摟住教官的脖子,安心昏了過去。

  察覺景光動作的琴酒腳步一頓,一根被燒斷的橫樑像擺錘猛地掃過來,眼看就要砸中身後的叛徒,琴酒抬手一擋,手背上的皮膚立刻滋滋作響,焦黑了一大片。

  腦內系統驚恐地大叫:「你的手!」

  而琴酒只是面無表情地皺皺眉,繼續往前走。

  到了門口,另一根灼灼燃燒的橫樑攔住兩人去路。琴酒舉起手裡的滅火器一頓噴灑,短暫地製造出一條生路。

  出了房間,樓梯各處都是滾燙的火焰。琴酒試探性地踏出一步,還沒用力,腳下的台階就像燒熟的豆腐渣一樣碎了。

  看來這玩意兒沒法長時間支撐他跟叛徒的體重。而身後的火焰就像拿著巨大鐮刀的死神,拼命追趕他們。

  來不及猶豫,琴酒沉一口氣,把馱著的叛徒往上推,大步流星朝下跑。

  他每跑一步,台階就應聲碎裂。為了不被身後的火焰吞噬,一刻都不能停歇。

  快!快!快!

  豆大的汗珠順琴酒的額頭滑落,滴進眼眶,一遍遍把倒映著扭曲火焰的眼眸沖刷得更加明亮。

  「你也想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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