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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沒有提前打招呼,帶著果籃,帶著鮮花,把她的小桌子堆得滿滿的。東西太多,李玲歸的丈夫只好把堆在桌子上的藥,暫時塞在了床下。

  「唉,人生無常。」為首的男人說了話,語氣充滿憐憫:「李老師這麼堅強,只要好好康復訓練,一定可以恢復的。」

  他穿著名貴的西裝,拉著李玲歸的丈夫,滿臉惋惜地說著。

  每個人的話語都是那麼的真誠,李玲歸忍不住將頭轉過來,卻呆住了。

  她的丈夫被那個男學生吸引了注意力,其他人躲在那個男人的身後,有人捂住了鼻子。

  有人對著同伴小聲說話,沒有掩著嘴,李玲歸讀出了唇語。

  「好臭。」

  她身體一僵,這種從未有過的評價讓她有些不適。

  平日裡她出門前,都會在身上噴上香水。去學校上課時,甚至會有學生跑來問她香水的牌子。

  「真的很臭,想吐了。」

  她覺得自己不是在被人探望,而是在被公開處刑。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旁邊空出來的病床來了新人。

  那個新人的家屬衝著滿屋子的人皺了皺眉,接著毫不客氣地喊道:「讓一讓啊!你們能不能讓病人先進去?」

  這個年輕男人的話似乎是這場鬧劇的結尾,她的學生們找到了離開的理由,接著一鬨而散。

  李玲歸解脫一般地放鬆了身體。

  從她得病以來,她從未覺得癱在床上,有這種讓人輕鬆的感覺。

  鄰床的女人情況比她要好一些,她的兒子也動作很麻利,很快就把老娘安排好了。

  安頓好母親後,那個年輕人跟李玲歸的丈夫說道:「你好,我們是今天新來的。我媽她腦出血後遺症,這個阿姨是什麼病?」

  李玲歸可不管他們說了什麼,她正跟新來的這位互相打量著。

  這個新來的情況看起來跟她差不多,而在那兩人的對話中,她知道了對方名字的叫法。

  張小林,應該是這幾個字吧。

  對方的精神狀態也似乎比她要好很多,章曉玲的兒子還沒聊完天,她就鬧著要吃東西。

  而李玲歸看著對方邊吃邊漏的樣子,心中剛生出的一絲「輕鬆」立馬又被「悲傷」代替。

  直到有一天早上,護士們一邊給她們扎針,一邊交流。

  護士A:「這兩天晚上11點修電梯,你知道嗎?」

  護士B:「哎呀別提了,我昨晚忘了,下小夜的時候還按了電梯,結果上來個空箱子。你說也真是的,維修怎麼都不把電梯關停了。」

  護士A:「是嗎?這也太危險了吧!」

  李玲歸聽到了。

  她家離醫院比較近,每天她的丈夫都要在晚上回家取東西,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當晚她趁著丈夫回家取東西,護士站的護士被人叫走,她自己坐上輪椅看了一圈。

  果然是這樣,是個空箱子。

  回到病房後,她將之前自己意識不清時,用來綁她的繩子藏了起來,甚至特意將繩結打好。

  因為她的上肢還是沒勁,折騰完後她癱在輪椅上喘氣。

  她又看了一眼旁邊,章曉玲跟她的兒子睡得正香。

  在第二天晚上,她就實施了自己的計劃。

  伴隨著落空感,頸部的骨頭瞬間脫位。李玲歸的耳邊,是電梯井內被她製造出的回聲。

  解脫了,幸福感來的居然這麼快。

  她想要其他人也解脫。

  ——

  「你們說什麼『苦病人之所苦』,但你們根本不懂!你們只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然後可憐我們。連我們解脫都要攔著,你們這群人怎麼忍心看我們這麼痛苦。」

  李玲歸眼神悲憫又冰冷,像是哄孩子一般,輕撫著杭絡槐的額頭:

  「興懷大愛的小護士,作為你真實感受了我痛苦的獎勵,我會很溫柔地送你最後一程。」

  話音剛落,腳底的地板瞬間消失,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電梯井。

  杭絡槐的脖子上落上了繩索,瞬間定格在高空的的眩暈感,讓他有些恍惚。

  「繩子有點長,所以在落下的一瞬間,你就會死去,不會疼的。」

  李玲歸說道,回音在杭絡槐的耳邊迴蕩:

  「好孩子,安心的去吧。」

  杭絡槐閉上了眼,費力仰著的頭瞬間卸了力,低垂著歪到了一邊。在李玲歸看不見的角度,他的嘴角卻緩緩上揚。

  第6章 破房

  伴隨著落空感,杭絡槐只覺得腎上腺素飆升。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回應。在落空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地抓緊了脖子上的繩索。

  表情也瞬間失控……這個逼裝的不是很成功。

  然後他的雙腳踩上了電梯的地板。

  「啊!」

  摔得腳麻。

  呼嘯的風聲再次出現,一把斧子徑直飛了過來,砍斷了套著王瑞池的繩索,緊接著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

  「晚上好,天殺的鬼女士。」

  令寂不知道在哪順來了一把斧子,在他們落下的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

  這場意外對於杭絡槐沒什麼太大的影響,繩子很長,而他長得又高,所以掉下來後直接就站在了地板上。

  王瑞池的情況就有些慘烈,令寂顯然考慮到了他的身高,所以在兩人墜落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將手裡的斧子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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