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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南境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並不比秦況華低,甚至有趕超之勢。

  當日徐冽負重傷,被抬著送回將軍府,府門外等了多少的百姓,等著他平安的消息。

  之後的十天時間裡,幾乎是家家念佛,人人祈福,只盼著這位為他們帶來平安祥和的大將軍能夠平安無事,能夠再替他們撐著,護他們安居樂業。

  百姓們知道徐冽是有傷在身的人,更不敢衝撞了他。

  胡媛一身素衣,哭的淚眼朦朧,突然抬起頭來,一見徐冽,哭的更凶了。

  徐冽最應付不來女人哭。

  雖然他身邊沒有過什么女人。

  趙盈算是頭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能常在他身邊……不,是他能常伴著她的。

  然而趙盈從來不哭。

  徐冽抿緊了唇角,面色發冷:「這是怎麼回事?你兄長戰死沙場,知府衙門應該給了你們家二十兩的撫慰金才對。」

  胡媛聞言哭的更痛,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了。

  一旁有上了年紀的婆子唉聲嘆氣,沒太敢往徐冽身邊湊,只是挪過去幾小步而已:「將軍有所不知,這丫頭也實在是可憐。

  老婆子住在她家隔壁的,她大哥真是疼她,可惜那柳氏不是個東西。」

  徐冽皺眉,她口中的柳氏,想來應該就是胡媛的嫂子了。

  那婆婆又說道:「胡征他上陣殺敵,家裡放心不下的就這麼一個妹子,生怕柳氏背著他把這丫頭給賣了,臨走前妥善安置了阿媛,倒也不知道是把人藏在了哪裡,連家都不敢叫她待著。

  結果戰事結束,胡征他死在了戰場上,知府衙門的人挨家挨戶的發放撫慰金,找到胡家門上時候,阿媛根本就不在家。

  那柳氏倒是裝模作樣的哭天搶地一場,結果隔天就帶著那二十兩銀子,還有胡征從前留下的一些積蓄跑了。

  等到阿媛得到消息趕回家,那家裡早就空空如也。

  她一個姑娘家,胡征臨走恐怕也沒給她留多少傍身的銀子。

  她跟她哥哥相依為命長大的,去認領了胡征的屍首,可哪裡來的銀子安葬呢。

  可憐啊,真是可憐啊。」

  徐冽算是聽明白了。

  這天底下竟然真有這樣沒心肝的人。

  結髮為夫妻,家中橫生變故,居然就這樣撒手跑了。

  徐冽對徐照雖然失望透頂,但是在他的記憶中,幼年時徐照和母親是分外恩愛的,那個家裡總是和滿的氛圍。

  他在京城長大,固然也有些敗壞門風的人家,養出些混帳紈絝,但老一輩兒的,在他們小孩子眼裡,哪一個不是恩外有加?

  即便是淮陽郡主,也一向都與她的郡馬爺,如今姚家那位家主,是相敬如賓的。

  倒是這樣的地方,這樣的門戶,反倒生出這樣令人寒心的事情。

  胡征屍骨未寒,柳氏連他的屍首都不去認領回家,即便要走,總也該把人給安葬了。

  既得了人家的錢財,又撂下一家子不管,禽獸不如!

  徐冽從袖口中取出一隻荷包來。

  藕荷色的荷包實在與他不是特別的相配,且那荷包顏色分明舊了,連工整精細的針腳也有些松,想是很有年頭。

  徐四一看他掏荷包就知道他的意思,正要上前去接,徐冽卻打開了荷包,把裡面的銀子拿了出來遞給徐四。

  那裡零零散散,加起來也得有個十幾兩,別說是葬兄,都足夠胡媛安身立命了。

  徐四又鬆了一口氣。

  好在將軍還沒有叫這樣的事情氣昏了頭。

  不然人家賣身葬兄的,將軍再一時大發善心,把人給帶回去,回了京城,那樣亂的局勢,可怎麼跟公主交代呢?

  那頭胡媛纏著手接了銀子,她也是本分姑娘,對著徐冽,分毫不敢有非分之想,只跪在那裡連連磕頭:「將軍……將軍若是不嫌棄,奴婢當牛做馬也可以,將軍若是不慣,奴婢……奴婢……」

  她在那兒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徐冽想她大概是想說些下輩子當牛做馬一類的話,又覺得那都是些虛頭巴腦的,遠遠沒有她手上那十幾兩銀子來的實際,所以也不好意思開口說。

  但這種事,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十幾兩銀子他也不是給不起。

  只是於胡媛而言,這是救她於水火之中,還能叫她安葬她兄長。

  眼見著小姑娘額頭都要磕破了皮,徐冽擺手,叫了徐四一聲。

  徐四會意,匆匆上前,把胡媛給扶了起來:「你好生安葬了你兄長要緊,將軍身邊一向都是我們伺候,他不慣用婢女,況且你兄長是為國征戰,戰死沙場,他也是有功的人,與我們將軍,也有袍澤之情,你快別磕了。」

  胡媛眼淚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一句話也說不出。

  徐冽其實是個心細的人,再三想來,還是覺得仍舊不妥。

  給了銀子解決了胡媛葬兄的事,那十幾兩也足夠她安身立命,可這天底下的事本不該是這樣的理。

  徐冽面色沉沉,想了很久,上前半步:「胡媛是吧?」

  胡媛忙不迭點頭:「將軍您有什麼吩咐嗎?奴婢……」

  「你不是誰的奴婢。」徐冽聲線清冷,「你哥哥愛護你一場,把你捧在手心裡長大,不是叫你去做誰的奴婢。

  我只問你,柳氏,你恨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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