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周風物不說,他也懶得問,反正總歸不是能夠要命的東西,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他賭贏了,一時半會就還死不了。

  信宿的嘴唇輕微動了動,嗓音有些啞,「張同濟呢?」

  周風物道:「讓人把他從房間裡帶出來了,別擔心,他現在很安全。」

  「這種無聊又過時的遊戲,也就只有你還願意玩了。」信宿聲音輕而倦怠,帶著淡淡的譏諷,「無論多少次,我都可以保證最後走出來的人不會是我,不用白費力氣了。」

  周風物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只是意味深長笑了一下,說起了另外的話題,「……真是讓人驚訝,都說閻王冷血無情,看起來傳言也並非都是正確的。」

  「我倒是很好奇,從對付班傑明的時候,你就跟警察一起行動,一條明線、一條暗線,當時我離開霜降的時候,你跟警方好像還沒有這樣的關係吧,你們是什麼時候搭上線的?」

  「難道謝楓的死也有警方的力量在其中推波助瀾?」

  信宿道:「這倒不是,謝楓是自取滅亡,如果當年不是他想用我來實驗他的『新作品』,我也不會走投無路換了他的試劑,讓他染上毒癮身亡。」

  「所以宋生從一開始就是你的人,為了從內部分裂霜降,還可以用這塊誘人的魚餌引宣重咬鉤,你花了五年時間做了這場一箭雙鵰的局。」

  信宿像是不太喜歡跟他說話,神情變得有些厭煩,他不耐煩地冷冷一笑:「你不是早就都已經知道了嗎,宣重剛落網,沙蠍的殘黨就被人有組織有規劃地帶走了,不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周風物坦然承認:「宣重自投羅網,我當然也願意送他一程,如果不是我從旁勸說,他未必能這麼輕易決定行動。」

  信宿蒼白唇角嘲諷一揚,「這麼說我還要多謝你了。」

  周風物凝視他片刻,忽而嘆了一口氣,「有時候會覺得,如果我們不是敵人就好了。」

  信宿閉上眼睛,聲音清晰:「人永遠不可能陰溝里的老鼠為伍。」

  周風物微微一笑道:「信宿,你又是以什麼立場來指責我呢,所謂的規則與法律也不過是手中掌握著權利的少數人制定的,刻在骨子裡的服從性讓多數人自覺遵從而已,難道不認同就是錯誤的嗎?」

  「……那不是少數人隨心所欲定製的規則,」信宿幾不可聞道,「是在千年歷史中約定俗成流傳下來的社會習慣、生而為人的道德與良知用紙面文字的方式展現出來的基本要求……那些在你手裡痛不欲生的受害者,他們難道都活該受苦嗎。」

  周風物忍俊不禁,像是覺得他的想法善良且天真,道:「人類之間也是存在食物鏈的,整個社會不過是一個複雜的叢林,強者剝削弱者,弱者剝削更弱者。弱肉強食、成王敗寇,我有能力去做一件事便去做了,沒有什麼不對。」

  信宿冷冷道:「所以這就是人與牲畜的區別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信宿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跟他說一句話。

  腦海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輸液袋裡大概是有鎮定劑一類的東西,讓他不至於找到機會逃跑,但信宿的感覺不強烈,非常輕微,他對這些東西有很強的耐藥性。

  周風物既然給他注射這種東西,說明他一時半會恐怕不會有什麼行動,信宿不擔心他自己,他只是擔心張同濟的身體吃不消這樣的折騰,還有載川……

  信宿無聲地輸出一口氣。

  很快,周風物去而復返,輪椅滾輪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周風物對他道:「林載川來了。」

  「你應該不意外吧,在你孤身過來的時候,跟他有過聯繫吧?」

  信宿面沉如水沒吭聲,這時他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長時間的平躺姿勢讓他的後額感到一定的壓迫感,非常不適,他的後背輕輕抵在牆上,像一片輕薄的葉子。

  周風物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彎了下唇繼續道,「你說的不錯,剛才的那個遊戲對你來說確實有些無聊,但如果換一個人來玩呢?」

  「你為了張同濟可以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但林載川呢?他對你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有這麼情深義重嗎?」

  周風物的聲音一字一字在信宿耳邊響起,滲透著令人顫慄的寒意,仿佛毒蛇冰冷的信子在耳邊吐息。

  「如果剛剛的局面,讓林載川來做這道選擇題,你和張同濟之間,你覺得他會選擇讓誰活下去?」

  信宿心臟一顫,倏然抬起眼盯著他。

  周風物語氣不溫不火道:「既然你不喜歡這個遊戲,不如換一張棋盤,你的愛人為了讓你活下去,選擇犧牲了你的養父——」

  「這個遊戲合你心意嗎?信宿?」

  信宿沒有說話,只是面色變得格外蒼白,沒有任何血色,幾乎是半透明的,輸液管已經拔了下來,周風物的手下把他從床上拎起來,強行將他架出了貨櫃。

  布置一個「新場地」並不麻煩,只要再準備一罐相同的氣體儲存艙以及雙向輸氣裝置就可以,只是不同的是,這次的遙控器並不在信宿手裡——他跟張同濟一樣被捆在椅子上,手腳都完全不能動彈,甚至因為捆綁過度而感覺到疼痛。

  信宿知道眼下的局面已經脫出了他們的掌控。

  林載川不可能想到周風物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如果真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