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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因為外力而造成的顱內積血,很少有能夠自行消散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手術,否則就有可能形成惡性腫瘤,到那時就算開顱都無力回天了。

  換句話說,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我的頭髮還沒長出來呢。」

  信宿聞言沉默兩秒,而後淡淡道:「再等等吧,還有一場好戲沒有開始呢。」

  裴跡皺了皺眉,走到了病床旁邊,低聲對他道:「信宿,就算現在進行手術,手術的風險也有50%,就算我親自操刀,也不到60%的成功率。」

  「你越拖延下去,成功的概率就越低。」

  「閻王,我建議你還是儘快……」

  信宿語氣淡淡道:「只要我願意,1%的機率我都會活下去。」

  裴跡一時無語,無話可說。

  閻王這一生,確實一直走在那1%生還率的峭壁上。

  信宿忍下後額一陣抽跳的劇痛,緩了一口氣,問道:「娛樂城那邊,他們打算什麼時候交易?」

  秦齊立馬回答道:「三天以後,地點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

  信宿問道:「裴醫生,以你的醫術,做完開顱手術,三天後能讓我活蹦亂跳下地走路嗎?」

  裴跡此時表現出了驚人的醫德,聽到病人如此無理取鬧的要求,也只是心平氣和說了一句「不能」。

  「嗯,」信宿聲音冷淡的好像不是在宣判自己的命運,他淡漠道:「那就再等等吧。」

  信宿不管對他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是鐵石心腸,平生僅有的一點柔情可能都放在林載川的身上了。

  秦齊知道他的性格,甚至沒想勸他先把手術做完再安排行動,閻王如果肯聽勸……也不會走到如今孑然一身的地步。

  病房裡陷入一陣僵持的安靜,裴跡無聲嘆了口氣,已經在規劃手術之外的預備方案了。

  信宿突然低聲問:「裴跡,如果不進行手術,我最多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秦齊的心裡一驚。

  「這個我無法確定,需要看你惡化的情況。」裴跡輕聲道,「三五個月,一年半載,最好的情況是血塊在顱內自行消化掉了,那威脅也不復存在了,但是這種可能性非常低,目前最樂觀的方式,還是儘早進行手術——希望你不會把你生還的可能性壓在那虛無縹緲的『運氣』身上。」

  信宿沒說話。

  三天……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目前這個情況,三天以後他能不能順利下床都是未知數。

  裴跡看到他白皙脖頸上細密浮起的冷汗,他低聲說道:「如果實在疼的厲害,我給你打一針鎮痛,會好受一點。」

  信宿抿了抿蒼白的唇:「不用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裴跡沒再說什麼,看了秦齊一眼,跟他一起離開了病房。

  信宿關掉了病房的燈。

  細膩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一層薄紗似的溫柔籠罩在他的身上。

  信宿望著窗外的朦朧夜色,思緒一陣恍惚。

  他總是覺得他好像聽到了林載川的聲音。

  溫柔的好像做夢一樣。

  ……大概是錯覺吧。

  ——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信宿微微閉著眼睛,腦海中一片清明。

  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躺在病床上睡的時間太久了,無論他的身體情況再怎麼虛弱,他的意識總是非常清醒。

  許久,他睜開眼,單手撐住床面,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結果還沒等他用力,眼前就一陣強烈暈眩,他只能停下動作,修長手指慢慢伸向床邊,按下控制屏上的升降按鈕。

  床頭一端逐漸抬起一個角度,信宿皺起眉,感覺腦袋裡有什麼在跟著轟隆隆的搖晃,眼前一時什麼都看不清楚。

  「祖宗,你這又是在折騰什麼!」秦齊推門走了進來,「躺著都躺不利索,還想解鎖新姿勢,你那腦漿還沒沉澱下來呢,再晃晃又要散成蛋黃了!」

  信宿:「…………」

  他懶得張嘴說話,轉過眼看著窗邊,目光沉靜深邃,冷靜的不像是一個剛剛經歷過生死的人。

  秦齊乾咳了一聲,假裝無事發生地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四處打量。

  信宿看了他兩眼,這人扭扭捏捏一臉要跟他說什麼的模樣,但半天也沒出一聲,被他眼神掃過,又時不時裝出一副非常若無其事的樣子。

  信宿道:「……有事說事。」

  秦齊吭哧了一聲:「你的手機……」

  他答應林載川等信宿醒了會轉達他的「問候」。

  信宿皺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攤開了右手,示意他把手機拿過來。

  秦齊把手機放在他的手心裡,心虛叮囑:「……看一會兒就放下,你現在不能長時間聚精會神地注視什麼東西。」

  信宿看到了他手機里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全部來自一個號碼,而且時間剛好是他出事的時候。

  他的神情微微一凝,秀氣的長眉蹙起,他輕聲道:「載川怎麼會知道。」

  秦齊解釋道:「他應該是剛好碰到了,聽說黑三角那邊剛出了一起命案,市刑偵隊現在在偵辦……酒吧的人說,他到裡面問過你的行蹤,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沒讓人把咱們留在那裡的人都帶回市局調查,已經是看在你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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