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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其實並不像是在接吻,信宿主動的親近總是帶著他獨特的亂七八糟,更像是在他喜歡的地方輕輕地亂親亂蹭、連舔帶咬,表達出一種單純的親昵。

  林載川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哄道:「好了,睡吧。明天要早一點起來。」

  信宿「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本來以為可能會睡不著,但或許是在林載川身邊的緣故,信宿這一覺睡的格外沉,好像他很久沒有睡過這樣安穩的覺了,林載川把他叫起來的時候,信宿還有點睜不開眼睛。

  「唔……」信宿一臉睏倦從床上坐起來,身上暖洋洋的,放在腳底下的暖水袋竟然還是熱的,應該是林載川中途起來換過了。

  外面的天色還很暗,但是那些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醒,再不回去可能就要露餡了。

  要是有人發現他昨天晚上在林載川的房間衣冠不整地睡了一晚……那就只能當眾即興表演一出「冷酷殺手愛上我」「落入敵手後被強制愛了」的狗血戲碼了。

  信宿勉強從被窩裡爬了出來,裹上他的羽絨服,跟林載川一起輕手輕腳地走出門。

  他站在昨天被捆的那根橫樑底下,兩個手腕很自覺地碰在一起,準備讓林載川把他原封不動地捆回去。

  林載川卻把他帶到院子角落裡,讓他在擋風的地方坐下,「在這裡坐著就好,一會兒有人問起,我來回答。」

  信宿的手已經受傷了,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恢復知覺,再捆上一天無疑更是雪上加霜,可能真的會導致永久性的損傷,反正今天謝楓就要來了,林載川寧願承擔一絲被懷疑的風險,也不想讓信宿的傷變得更嚴重。

  信宿沒異議地坐在地上,整個人縮在羽絨服里,把腦袋貼著牆,又渾渾噩噩地睡著了。

  廚房裡有從山下買的麵條,林載川做了一碗湯菜肉絲麵,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一個人吃早餐。

  這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起來,淺金色的陽光落在雪白的山頭,沒過一會兒,一個白人提著腰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哈欠打到一半,他悚然發現昨天晚上掛在院子裡的人沒了,渾身一個激靈,以為女巫又跑了,差點就要扯著嗓子張口叫人,下一秒眼珠一轉,就看到女巫的腦袋歪在牆上,閉著眼人事不知地倒在角落裡。

  那白人原地撓了撓頭,看向在石桌旁邊坐著的人,「言百,是你把他放下來的?」

  被問話的那個人淡淡「嗯」了一聲,「早上看到的時候他就暈過去了。」

  「沒必要折騰一個意識不清醒的人,老闆應該還沒有打算讓他的四肢全都廢了。」

  那白人「嘖」了一下,哂笑道:「這就暈啦?這小身板,真是……」

  他大步走過去,在女巫旁邊蹲下,抬起他的袖子看了一眼。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信宿手腕上的淤青看起來更加驚心動魄,尤其別處的皮膚格外白皙,將那深深的青紫色襯得愈發明顯,皮膚被繩子捆的只剩下薄薄的半透明的一層,看著就很疼。

  那白人幸災樂禍笑了一聲:「真可憐。」

  他揚聲道:「言百,你那面還沒有剩下的?多少餵他一口,別不小心真的餓死了。」

  林載川從廚房裡撈了一碗麵,回來的時候信宿已經被那個白人弄醒了,正臉色不太好地皺著眉看他。

  那白人見到回來,伸手去接他手裡的碗筷,林載川聲音淡淡道:「我來吧。」

  那白人也沒說什麼,挪了挪身子給他讓了個地方。

  林載川單膝在他面前蹲下,垂眼望著他,嗓音很冷淡:「你自己能吃嗎?」

  信宿試著抬了抬手腕,還是有點發抖,他小聲說:「好像端不住,你可以餵給我嗎?」

  林載川沒說什麼,用筷子夾起一挑面,送到他的嘴邊。

  女巫吃的有些慢,言百也極有耐心地餵給他。

  那白人饒有興趣抱著手臂在旁邊看著,盯著信宿那長長的睫毛,還有尖尖的下巴,忍不住感嘆道:「這女巫長的可真是好看,比我在東南亞見到的女人都漂亮,可惜是的男的,我對男人沒興趣,不然……」

  那白人自顧自嘀嘀咕咕地念叨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林載川的神色變得冷而淡漠。

  信宿把那一碗麵都吃完,林載川站了起來。

  「吃完了?」那白人用腳在信宿的腿上不輕不重地踢了兩下,有點驚奇地問道,「言百,他的腿真斷了?看不出來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載川轉過頭看他,「你想試試的話,我可以讓你親身體驗一下,不會斷的太厲害,馬上去醫院打上鋼釘,還有機會能接上。」

  那白人頓時不說話了,只是訕笑了一下。

  能把柯泰捆在雪地里放一晚上的狠人,他一點都不懷疑言百肯定能幹出這種事。

  他又瞥了女巫一眼,然後走了。

  信宿肚子飽了,心情也變好了不少,他輕輕將後背靠在牆上,凝眉思索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故人見面,少不了舊事重提——信宿希望周風物跟他見面以後,不要在林載川的面前說太多曾經過往,有很多事他並不想讓林載川知道。

  八點半多的時候,班傑明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這時信宿已經被其他的白人拎到後院去了,他只是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個小時,寺廟裡來了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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