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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宿微微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好吃。」
陳叔動作幅度很小地比了一個大拇指。
真不愧是信宿口中「很完美的人」。
——當時信宿的幾個親信知道他跟林載川談戀愛之後,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都想知道林載川到底是怎樣的性格才能讓閻王動了凡心,而信宿給他們的統一答案是:「他是很完美的人。」
除了西紅柿蛋花湯以外,還有一道清炒花菜、小白菜丸子湯,和一份糖醋肉。
陳叔手術完餓了一天,把四個菜吃的乾乾淨淨,一個人吃了他們兩個人的量。
「我請了兩個護工,晚點會過來。」
信宿道:「你想吃什麼就跟他們說。」
陳叔說:「我不用護工,讓人伺候我,費那勁,你也不用讓他們來,有事我跟裴醫生說,用不了兩天就出院了。」
信宿剛在霜降有了大動作,這會兒組織內部免不了發生動盪,陳叔在醫院裡也待不住,打算能下床了就出院,回去繼續當閻王的一隻「眼睛」。
信宿沒說什麼,隨手拿過一個紅彤彤的蘋果,用刀貼著表面削下來薄薄的一層皮,中間輕輕咳嗽了一聲,那長長的果皮就斷了。
林載川道:「我來吧。」
他把蘋果削皮,果肉在盤子裡切成小塊,放上兩根簽子,送到陳叔的手裡。
「……」陳叔簡直是誠惶誠恐,不知道他何德何能,讓市公安局刑偵隊的精英給他切水果吃。
裴跡在病房外面敲了敲門:「病人需要靜養,家屬不要在病房滯留太久,讓他早點休息。」
信宿往外撇了一眼,起身說:「陳叔,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陳叔道:「我沒事,不用來了。」
林載川輕聲道:「希望您早日康復。」
陳叔八風不動對他笑笑。
二人離開病房後,裴跡進來給他的傷口換藥,陳叔疼的齜牙咧嘴,納悶道:「閻王這又是有什麼打算,怎麼突然把林載川帶過來了?他不怕林載川發現他的身份?打算跟警方正式翻臉了?不是還沒到時候嗎?」
裴跡輕輕撕下染紅的紗布,語氣冷靜道:「你想多了,他可能只是突然戀愛腦了。」
陳叔:「………?」
診所附近的停車場,林載川跟信宿一前一後上了車。
「我沒有家人。」信宿說,「陳叔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這麼多年,對我算得上是恩重如山。」
「你知道,我實在沒有什麼美好的經歷能拿出來跟你分享。」信宿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垂下眼,輕聲說:「所以,只能從那些乏善可陳的過去里,找出看起來比較美好的部分,讓你一起參與。」
我也只能這樣。
……劣跡斑斑的愛你。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二人回到家後,林載川又給他量了一次體溫,37° 8,還是有些低燒,不過沒有那麼嚴重了。
信宿出門一趟,本來就沒有多少的體力更是徹底消耗完了,他渾身軟趴趴的躺在床上,有點可憐的跟林載川說:「嗓子痛。」
昨天晚上最後嘔出了一點血絲,信宿知道可能是傷到嗓子了,再加上高燒一夜,現在喉嚨沒到吞玻璃的程度,但也很明顯的疼。
……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
信宿對身體上的疼痛向來不怎麼能忍受。
林載川到廚房煮了一杯雞蛋牛奶,蛋清有保護、潤滑作用,放到溫熱以後讓他喝下去。
那味道有些難以形容的奇怪,信宿皺著鼻子,把一杯牛奶喝完。
林載川問他:「感覺好一點了嗎?」
信宿攤開躺在床上:「還有一點疼。」
林載川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回到床邊坐下,慢慢彎下腰,信宿下意識閉上眼睛,幾秒,唇上沒有傳來意料之中的觸感——
他的脖頸落下一陣溫熱氣息,林載川柔軟的唇瓣落在泛起疼痛的地方,輕輕吻了吻他的喉結。
信宿渾身微微一顫。
他睜開眼:「載川……」
林載川撫摸他的臉龐:「睡吧,明天早上醒了就不痛了。」
信宿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子,莫名想起一個以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個表情包,叫「呼呼就不痛了」。
他像是被這個想法取悅了,又低低笑了一聲,「嗯。晚安。」
「晚安。」
次日早上。
信宿休息一晚,身體狀況好了很多,但看起來還是病懨懨的,一張漂亮的臉蛋有些病態的蒼白,林載川又幫他請了一天假。但林載川是刑偵支隊的一把手,不能連續兩天不在崗,必須要回市局了。
林載川在臨走之前,給他準備了很多可能用到的東西。
水杯、消炎藥、蜂蜜水、糖漿、零食、水果、衛生紙、手機、充電器……全都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信宿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信宿側身躺在床上看他又從外面拿進來三個大沃柑、半盒新鮮的草莓,忍不住單手支著腦袋笑起來,「你要不要直接掛一張餅在我的脖子上。」
「……記得自己轉著吃。」林載川輕聲道,「如果感覺哪裡不舒服的話就給我打電話,中午下班我回來做午飯。在床上躺著好好休息,沒事不要下地了。」
信宿表情乖乖的:「知道了。」
林載川垂眼看他:「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