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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宿眨了眨眼:「我沒有談過戀愛。」

  聽到這話,其他男警頓時就心裡安慰了:「信宿這種條件都還單著,想想也沒有那麼憤世嫉俗了。」

  「你們可不一樣,信宿是因為自身條件太過優越所以找不著對象。」章斐言辭犀利、一針見血道,「信宿這外貌條件,女孩子看到他都自慚形穢——我們女人都不喜歡跟長的比自己好看的處對象,容易嫉妒。」

  「單身狗跟單身狗也是有區別的。」

  聽到章斐這一頓有理有據的分析,刑警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由賀爭同志帶來的喜氣,這幾天氣氛壓抑沉重的辦公室終於輕快了一些。

  賀爭最後還是戰戰兢兢開著信宿的車走的,說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再給他開回來。

  其他刑警也陸陸續續離開了,現在案情進入僵直期,想留下來加班都沒有工作方向。

  沙蠍的人長年遊走在陰影之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油條,知道怎麼隱藏身份,雖然警方根據楚昌黎的行車記錄,找到了他家的位置,但在他的家裡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利用的線索。

  他的通訊記錄、簡訊、聊天,都乾淨的匪夷所思。

  吳昌廣一案案發不到十天,警方找到了殺害吳昌廣、馮岩伍的真兇,但關於何方背後的組織、其他受害人,乃至於沙蠍,所有線索都在他們的眼前戛然而止。

  信宿車子沒了,他也不著急回家,跑到林載川辦公室里摸魚,坐沒坐相地窩在沙發里,「他們把證據處理的太乾淨,實在走投無路,就只能廣撒網、多撈魚了。」

  坐在辦公椅上的林載川道:「楚昌黎落網兩天,那些人很可能察覺到了不對,說不定已經分散轉移了。」

  跟警方周旋這麼多年,沙蠍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狡兔三窟。

  信宿感覺有點頭疼:「你還有其他辦法撬開楚昌黎的嘴嗎?」

  信宿倒是有一籮筐的辦法,但是他可以保證,他前腳讓楚昌黎吐出實話,後腳就要被林載川親手提進審訊室里。

  他答應過林載川不會「過界」。

  林載川轉動手裡的黑色簽字筆,烏黑眼睫微微低垂著,情緒看起來晦暗不清。

  半晌他輕聲道:「不需要楚昌黎說話,他現在只要能活著就好了。」

  信宿微微一怔,然後恍然挑了下眉。

  楚昌黎已經落網三天,沙蠍對他也不可能有完全的信任,沒有人能保證楚昌黎的嘴絕對嚴實,他被警方關押的時間越長,那些人就會越會懷疑。

  能不能頂住審訊壓力、會不會交代出不該交代的東西……

  沙蠍很可能會有所行動。

  而林載川是一個相當擅長化被動為主動的決策者。

  信宿聽他這麼說,知道林載川可能已經有了什麼打算,於是抬起兩隻手伸了個懶腰,「那我去跟何方友好交流一下。」

  林載川聞言稍微蹙眉。

  他看過信宿審問何方的監控錄像,何方明顯很懼怕信宿,而且最近何方的精神狀態忽好忽壞,讓這兩個人單獨相處,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

  信宿非常無害地笑了一聲,「我知道他是未成年,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林載川看了他兩秒,還是點頭:「去吧。」

  信宿得到上級許可,蹲到沙發旁邊,隨手翻了幾包零食揣進兜里,走出了辦公室。

  林載川看著他離開,然後無聲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每次涉及沙蠍的案件,都會處理地相當困難,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後也是這樣。

  但五年前林載川還只是刑偵隊的副支隊長,上面有位經驗老到的一把手頂著,尚且沒有那麼沉重的責任與壓力。

  晚上九點,夜幕傾瀉而下。

  信宿確實跟何方「友好交流」了一番,他端著手機在何方惴惴不安的注視下打了兩個小時單機遊戲,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何方捧著播放益智動畫的平板電腦,束手束腳坐在他的旁邊,一動不敢動,大氣不敢喘一口。

  信宿過來的時候沒穿警服,黑襯衫裡面套了非常養生的保暖內衣,他本來就長的年輕漂亮,皮膚白皙,被房間裡雪亮的白熾燈一照,沒有那股陰鬱氣質的時候,乍一看上去像沒畢業的男大學生。

  直到打算離開的時候,信宿才突然冷不丁開口,開門見山地說:「楚昌黎今天在審訊室里交代了一些事。」

  「在那個組織里有很多像你一樣的孩子,但最後能活下來的名額非常有限,對嗎?」

  何方沉默了許久,然後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

  信宿意味不明道:「那你呢?」

  你是怎麼在這種殘酷的「淘汰」中活下來的?

  何方的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昏暗的畫面。

  房間裡的那個人一步一步走進他,雙手舉著一把閃著冷光的刀。

  同伴的聲音有如咒語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迴旋。

  「何方……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我不想你死,但是你不死,我就會死。」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我想」

  「對不起、別恨我……」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別殺我、別殺我——」

  「何方、何方——!」

  「我殺了人,我是殺人犯。」何方閉了閉眼睛,啞聲道:「我不能變成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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