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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操辦得還算得體,沒有落了皇家面子,太后勉強給了個好臉色。
「禮輕情意重,琛兒送的,哀家都喜歡。」
徐碧琛說:「那妾便安心了。」
說完,命宮人將那物呈上來。塊頭挺小,不是大物件,用紅綢子蓋住,看不出個所以然。
太后好奇道:「這是個什麼東西?藏得嚴嚴實實的。」
景珏心裡也沒個底,之前怎麼問,她都不肯透露,但他能怎麼辦,還不是只有幫腔道:「琛妃最是機靈,說不定要送您個什麼罕見玩意兒,偷偷討您開心呢。」
太后說:「哦?琛兒,是這樣嗎。」混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也拐得太明顯了吧!別的妃嬪送東西,他跟個死人一樣不開腔,輪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出風頭了,就開始幫腔作勢。
琛妃甜笑道:「皇上又在調侃妾身呢……至於是個什麼東西,母后瞧瞧便知。」
宮女把綢子揭開,一尊栩栩如生的菩薩像赫然出現在眼前。
工藝非凡,巧奪天工。
然它的妙處,遠不止於此。徐碧琛走近,從宮女手中接過那匹綢子,兩手牽起,懸空而掛,半掩住佛像,頓時流光四溢,瑩潤的佛光盈滿暗處。
太后驚得說不出話。
「夜熒玉…是夜熒玉…」席間有人認了出來,驚叫出聲。
「這麼大塊夜熒玉?天啊…這得值多少錢。」
「還雕成了這樣,絕對是價值連城…不,有市無價!」
琛妃微微一笑,道:「妾身出嫁時,家裡陪嫁了一塊夜熒玉,以往都擱在宮裡無人賞識,心想倒不如借花獻佛,雕成菩薩贈給太后。」
「物無靈,其魂魄全寄托在知音身上。妾相信,普天之下,唯有母后才是這塊玉的有緣人。」她親自捧起玉菩薩,蓮步輕移,到了御前,雙手呈上。
「星輝南輝,耆英望重,恭賀母后生辰吉樂。」
太后手都在抖。
一塊如此大的夜熒玉,價比城池。
她馬上要捧起一座城了。饒是見慣珍寶的皇太后,也不由心驚。
終於,雙手觸到了那玉身,美玉溫潤,相觸的瞬間,似有佛光沖入額心,太后只覺得渾身舒暢,連心境都平和不少。
要不怎麼說玉養人呢?
她萬分舒心,露出了多日來第一個堪稱慈祥的笑。
「琛兒有心,哀家非常喜歡。」
徐碧琛羞澀道:「母后不嫌棄便好,妾還怕入不了您的眼。」
開什麼玩笑!送了座城池,還不滿意?
眾人只道徐家太財大氣粗了,隨手就是一尊這樣的寶貝!
豈料,重頭戲還在後頭。
琛妃言畢,忽的裙擺輕掀,雙膝屈起,端跪於殿中。她雙手拱合,俯頭到手,行了個空首禮。
「聞南方百姓為洪水所害,妾痛心不已。嫁作君婦,當與帝同心,妾身願將所得嫁妝悉數捐出,用以救災,以解百姓疾苦。」
少女眸子寂靜無波,朗聲道——
「黃金萬兩,寄安侯府奉上。」
萬兩黃金!
景珏感嘆道:「徐家愛國之心,日月可鑑啊!得此良臣,斧正君王,振興社稷,又有何難?」
她當著百官的面如此,是在為徐家鋪路,他怎會不知?
琛兒還是不信,不信他會保徐家啊。
第30章 賜婚
她還是不信他。
可這能怪她嗎?最是無情帝王家,多得是慘痛的前車之鑑,她不敢信啊。
這是生死賭注,關係到整個徐家的興衰存亡,容不得她有半分天真。
徐碧琛從不寄希望於外人,她只信自己。
唯有自救,才是良方。
自朱子革新儒學,後世禮制愈發森嚴,大有復古遠周之勢。
宮中盛宴,程序複雜,禮節繁瑣。
設御座於殿上,御林軍分設殿外之東西。司樂坊九奏樂歌於殿內,立樂舞之隊於殿下。御筵設於御座東西,諸王座下,次南,東西相向。群臣按品級入座,絲毫不能越逾。
司樂坊奏《皇風之曲》。景珏舉酒,群臣共飲。樂止,百官復坐。
舉箸品嘗一番,樂起,武舞入,舞一曲《平定天下舞》。
樂音古雅厚重,舞者跳得鏗鏘有力,顯示出非凡的技藝,令觀者心生敬畏。
殿試過後,狀元、榜眼、探花都已決出,三位新貴雖還未入職,這次也被邀進了宮,皇帝對他們的重視可見一斑。
由於還沒有官職,三人坐在很遠的地方,不怎麼顯眼。但這並不妨礙官員們向幾位示好。
探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看不出什麼價值,與大人們攀談了兩句就被晾在一邊兒。
顧榜眼和謝狀元可就不同了,窄窄的桌前擠滿了人,這個剛去,那個又來。
酒杯舉了又放,放了又舉。
在場各位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官,按理說不應該如此殷勤,不過這回情況有點獨特。
榜眼雖略遜狀元郎一籌,家世卻更優渥,他是黃門侍郎顧大人的嫡子,當然,這並不重要,最關鍵的是,他姐姐是珍妃。
宮裡格局悄然發生著變化,當朝寵妃的位置早已發生了轉移,但這些生活在宮外的大臣,哪怕察覺了些端倪,還是對珍妃心有餘悸,不敢忽視她。畢竟是皇帝寵了好幾年的女人,萬一哪天皇上對她舊情復燃,顧家重拾寵愛,也不是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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