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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這句就給陸望安點著了尾巴上的毛了,抓起手邊的帛枕就往傅旻身上扔去,「丞相慎言!」

  ——這丞相哪兒都好,就是老打趣朕!

  便如昨兒晚間,陸望安枕著傅旻的胳膊,問他:「師哥,不嫌髒嗎?」

  傅旻默了半晌,假模假式地倒像是真正在回味一般,最後憋出來了一句:「滋滑味美,甚是不錯。」

  這人真是蔫兒壞!

  氣得陸望安半天沒理他。

  不曾想,今兒他又來這一出!

  傅旻倒了一下手,右手準確地接住帛枕隨手扔到貴妃榻上,笑著回他:「安生等著,我去打熱水與你洗漱。」

  不多會兒傅旻提著桶進屋,倆人湊在一處熱熱乎乎地洗漱完畢,等著傳膳的功夫,傅旻又搓熱了手給陸望安抹了一遍撫紋油,「今兒估計事多,先給你抹一道。」

  「師哥,」陸望安撩著衣裳叫他。

  「怎麼了?」

  「待星星下生,我能不能直接退位啊,我不想當皇帝了。」

  這句自打他跟傅旻在一起就開始琢磨的「大逆不道」之詞,總算是說出口了。

  「天底下最大的官兒當上了,還不愛幹了,」傅旻認認真真抹著油,估摸著陸望安也是一時興起而言,便順著他話頭往下說:「你這話可別往外說,否則大晉要亂。」

  這人,方才因亂講話挨了嫌棄,這會子又將一句玩笑話奉作金科了?

  陸望安覺得好笑,又問:「師哥你怎麼不問問我,想做什麼呢?」

  傅旻幾番按摩,撫紋油已然都被圓滾滾的肚皮吸收,他收好瓶子,示意陸望安將衣裳穿好,洗著手看他一眼,「我還用問?自然是什麼也不想做。」

  雖然這話與陸望安真實想法「單只想給你傅旻當夫人」有點出入,但仔細一想,倒還殊途同歸了。

  畢竟,當上傅旻的正頭娘子,可不就是能「什麼也不做」了嗎?

  師哥還是有點洞察人心的大智慧在的!

  想到這裡,陸望安當真是抱著肚子笑了好久,一直到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小福子奉了早膳入門,請安問:「陛下今兒如何醒得這樣早?」

  陸望安此時已坐正了,「母妃進京,朕雖身子不方便無法出城迎接,但送送師哥,總能勉力為之。」

  小福子點頭應「是」,卻到底不好誇他「情深似海」,只能道句「陛下純孝」。

  雖然還是大清早,但為了讓陸望安能多吃幾口,也為了讓豐富的種類將多樣的營養撐起來,早膳仍是擺了滿滿一桌子。

  但畢竟是起太早了,陸望安著實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塊酥點,挑了幾綹麵條就撂了筷。

  傅旻見狀,也沒勉強——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明月自個兒的飯量只有他自己曉得,但凡多勸進去了一口,轉頭就能稀里嘩啦地給你都吐乾淨。

  曾摔過跟頭、吃過虧的傅旻,現在很是懂事。

  因著一會兒還要縱馬,傅旻也沒多吃,半碗湯麵下肚便漱了口,「明月,我準備出發了。」

  陸望安扶著腰起來,「我出門送送你。」

  「若不然,還是算了?」傅旻同他打商量,「外頭冷得很。」

  「已經晴了幾日,外頭雪水都幹了,能有多冷?」陸望安沒答應,自走過去牽住了他的手,雖說院子裡的都是自己人,但他還是打門口衣架上挑了件了偏女子款式的披風。

  想到清晨空氣冷冷的卻乾淨,出去走走或有益處,傅旻便點了頭,接過披風給他系好頸間帶子,又將兜帽戴好,這兜帽上綴著一圈銀鼠毛,簇顯地陸望安臉面愈發精緻,美得雌雄莫辨。

  傅旻瞧得滿心歡喜,忍不住湊上前親吻他飽滿的唇珠。

  「好了,該走了,」陸望安似嗔卻喜,由傅旻帶著出了門。

  這一趟出門,陪同左右的既有傅府的侍衛、也有陸望安的護龍衛,且都還是衛隊裡已為多年心腹的那一批。

  陸望安在後門送行,見有一人臉生,就問了傅旻一句。

  「此前愔兒的莊戶上總是生事,便派他下去盯了陣子,才回府不久。」

  「唔,」陸望安若有所思地點頭,昨兒那種心焦的感覺又翻騰起來,「那,如今莊戶上的事兒都平了?」

  傅旻笑道:「那倒沒有,是愔兒覺得那莊子回天乏術,乾脆折價給脫了手。」

  陸望安也跟著笑,「當斷則斷,也不失為上策。」

  「可不就是呢,」傅旻翻身上馬,「明月,回去再歇會兒,晌午陪你用飯!」

  陸望安扶著門框瞧著傅旻上馬,青天白日裡竟生出了「悔教夫婿覓封侯」的難過,真是沒頭沒腦,連自己都忍不住在心裡頭笑話自己,他扯了個笑出來,囑咐:「師哥,早些回!」

  第87章

  目送傅旻從府上離開,陸望安由著薛誠等人攙扶著回了縑迭院。

  外頭日頭漸漸升高,天邊卻飄來了雲,連吹來的風都好似是更冷了些,陸望安在屋門外停腳,問薛誠,「伴伴,是要下雪了罷?」

  「大約是的,」薛誠回。

  「不曉得母妃此刻入京了沒有。」

  薛誠見他心神似乎不寧,這對他自己、對腹中孩兒可都不是什麼好事兒,便寬慰:「相爺親自前去接,陛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是呀,」陸望安也喃喃,「師哥親自前去,朕最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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