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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是要入夜,她便在這安州的驛館中住下來。
此地雖也有暫代的知州大人, 但因聽說是個小縣城裡臨時提拔上來的,如今這州府的事情他自己都處理不過來,莫元夕也就沒去給人添麻煩。
這廂換洗了衣裳, 請了那徐楊過來,與之問起:「那謝將軍等人可是回了秦州去?」
秦州對面,便是那龍玉的漢州了。
所以按理謝離枯他們應該是鎮守在秦州的,但因聽說這屛玉縣金商館的莫元夕要來江南,雖說最後金商館擇址在鷺州,可卻要經過這安州。
且安州秦州都隸屬江南,於是他也趁著最近休息, 便過了安州來, 看是否能與這莫元夕提供什麼幫助。
莫元夕其實一開始也沒指望這個水匪起家的謝離枯能幫什麼忙,但這頭一次見面就是如此光景,叫她心中對於此人的印象,又大打折扣了一回。
「還沒,屬下來時候,聽說已經去醒酒換衣裳了,想來晚些, 應該會來請大人。」徐楊想著, 那謝離枯雖是看起來的確不靠譜,但這金商館之事,如果有幫忙, 的確是事半功倍。
即便是有鷺州崔家鼎力相幫,但是崔家的勢力也僅僅是在鷺州罷了, 像是安州秦州這些地方,到底是這謝離枯的名號還要響亮一些。
於是察覺到莫元夕對謝離枯的不喜,便好言勸道:「大人,那謝將軍今日此舉,的確是不妥,但屬下也打聽過了,如今並非是他當值期,其實飲酒倒也不犯軍規。更何況白將軍能將此處兵家要地交託於他,可見此人也非浪的虛名,往後咱們金商館在安州秦州兩地,多要仰仗著他。」
言下之意,無不勸著莫元夕,萬不要為今日之事,影響往後金商館的發展。
他的這些話,雖也不無道理,但的確也讓莫元夕感覺到了什麼是仰人鼻息。
「我知道了。」可又能如何?此處又非屛玉縣,本來要再此建立這金商館的分館就處處艱難,不提旁的,便是自己這個分館主的女子身份,怕也是阻攔重重。
但她不能什麼都讓周梨親自來,也該自己出來擋一擋這外面的風雨了。
徐楊其實是挺佩服這莫元夕的,也相信這一次她一定能辦好這一件差事,不然自己也不會主動提出與她來這江南了。
而他也不單只是莫元夕的文書,更是此處的從館主之一。
而徐楊也沒猜錯,他與莫元夕這裡才商討著接下來要面對的諸多問題,那謝離枯的帖子便來了,邀她於對面酒樓吃飯,說是與她接風洗塵,賠今日怠慢的不是。
莫元夕將那帖子拿在手裡,看著上面的字,卻是有些驚訝意外,「想不到這莽夫,還能寫得出這一手好字來。」不過常言說,那字如其人,但是如今她覺得,顯然也不見得。
這謝離枯的字分明就是比他的人還要像樣數倍,甚至懷疑,沒準是找人代筆的。
當下也叫徐楊準備一二,叫上其他兩個從館主紀唐州和萬紅袖。
說起來這紀唐州和萬紅袖,兩人是一對夫妻,原先未曾考到金商館的時候,原本兩人就在燕州做布匹生意的。
後來因時局動盪,夫妻倆便舉家南下。
不想著南下又有許多起義軍們,反正魚龍混雜,有真心想要替天行道者,也有那想渾水摸魚的。
於是兜兜轉轉的,夫妻倆便到了屛玉縣來。
到屛玉縣第一時間,他們本是打算重操舊業,但最後發現他們在外面帶來的布匹,雖然也是品種良多,但此處各民族的織布技術也不差,甚至價格還相當便宜。
反而是他們手裡帶來的那些貴重布匹,價格偏貴,根本就賣不出去,半月鎮山民們所織出來的其中一種布匹,甚至與之不相上下,但價格卻十分便宜。
原來沒有,是因為土匪橫行,後來白亦初到此處做了縣令之後,大力提倡農業發展和工業生產,周梨這個金商館的館主還親自到各處考場,在那半月鎮還建立了不處織布坊,槡田麻園更是處處可見。
所以此處的布匹也快速發展起來,加上他們本來都擅長各種織布工藝,又擅於創新,所以品樣良多。
因此夫妻倆這布匹生意眼見做不得,卻要忙著尋個生計,於是那紀唐州就先考去了金商館,吃起了公家飯。
在裡面待了兩個月,他立馬就攛使自己的娘子萬紅袖也趕緊去參加公考。
如此一來,萬紅袖將三歲的孩子往幼兒館裡一放,也吃上了公家飯。
原本她與丈夫紀唐州也是一同經營布坊的,且當時開了還不止一家,所以這本事手段都有的。
也是如此,夫妻倆這一次都被提拔上來,與莫元夕一併來了這江南。
如今四人一同前往那酒樓里去,卻才到大門口,忽然就竄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軍曹。
如果不是他的衣裳,徐楊早就阻攔上去了,要將他當做刺客來看待。
而且這軍曹懷裡還抱著一大束本地盛產的火紅色長春花,也就是後來的
月季。
似怕上面的刺扎到手,所以特意修剪過,還用一些紗絹在外包裹起來,倒也有幾分花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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