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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亦初十分理解,為什麼好些皇帝前半生都好好的,是個勤勉勤政的好皇帝,到那後來就開始沉迷煉丹什麼的。
那不就是身體垮了,想靠著丹藥重新讓身體好起來麼?
但是那擔憂有用麼?那都是累垮的!說到底還是要好好休息。
謝離枯眼睛都瞪大了,嘴巴張得更大,足以塞得下一個粽子,面部表情更為驚恐,「你這樣說,我竟然覺得好有道理,難怪長壽的皇帝那麼少。」感情都是給活活累死的啊!
而且這麼說來,好像有許多美妾也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好事情了。聽起來表面上是很威風,可事實上,那麼多美人,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腰有些不好了,下意識地拉了身後的長凳坐下來,心呼好恐怖啊!
白亦初看他那誇張又寫實的表情,眉頭皺得更深了。又想到他原本就是非正途起家的,還是十分擔心自己走後,他對下面隊伍的管束過於寬鬆。因此未免到時候出事,便也趁機多說了兩句:「我起先雖是說過,你如何管束你的人,我是不插手,但此番一去,我也不知要幾時才能歸來。」
只不過他說到這裡,想起了遼兵的鐵騎,不免是有些難過起來,這一趟去,不知有多少將士又要犧牲於這沙場之中了。
如果他們也有鐵騎隊就好了,即便還是會犧牲一部分人,但最起碼有了
足夠的資本與之抗衡。
因此他的聲音也變得低落了幾分,「你們,也多珍重,願來日再見。」
謝離枯多少是有些被他這話給感染到,即便是長久混跡於這沙場之中,也見慣了生離死別,更已經熟悉了也許今日還是好兄弟勾肩搭背,但也許明日便是天人永隔的橋段。
可一想到也許有一日,自己也會埋骨沙場之中,心裡還是生出一陣悲涼來,「若是沒有打仗的話,我寧願在鄉里打漁做個快樂的漁夫,我也不願意做這亂世的將軍。」他本也不想殺人,可是他也想活著啊。
「沒有也許,珍重吧!」已經收拾好那些行囊的白亦初從他身旁走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夜這安州下起了入冬來的第一場大雪,他們所駐紮的這座小縣城,仿佛一夜白了頭。中午些,白亦初便帶著自己麾下的將領和大隊人馬,朝著西北而去。
雪已經停下來了,隊伍途經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黑色的足跡,在皚皚白雪裡,蜿蜒著朝前方延升而去,仿佛一條黑龍伏地。
江南已經落了雪,從六月底就來到這齊州的周梨,如今也還一直待在齊州城。
蕭十策和韓玉珍都過來了,一人守著西,一人守著東城門。
城裡城外也是一片無垠的雪,厚厚的雪遮擋了一切的生機,使得整座城池都顯得有些荒涼起來。
只不過這荒涼之中,又帶著幾分驚慌失措。
不知道是誰最開始傳出來的消息,也許是從遼北那邊逃回來的大虞商人,也有可能是遼北混跡於這城中而散布出來的流言。
大家都曉得,遼兵集結了上百萬大軍要打來了,聽說還有十萬鐵騎。
所以即便他們最開始攻擊的是豫州,但緊挨著豫州的齊州老百姓們,聽說對方的鐵騎可踏破山河,一個個都驚恐不已,有的甚至已經開始收拾包袱,準備朝著靈州方向逃去。
好在蕭十策他們的到來,短暫地安撫了這些底層老百姓們充滿恐懼的心。
他們親眼見證了齊州的內亂,那些日子血流成河如今想來仍舊是如惡夢一般,連帶著小半個月裡,這滿城的風裡,都還帶著刺鼻的血腥味。聽說就周梨帶人處理那些屍體,光是在城外挖坑埋他們,就挖了十來天。
呼嘯的風聲中,將城中小廟裡的鐘聲吹得嗡嗡地響著,聲音沉悶而又蒼涼,周梨如今就住在這小廟隔壁的院子里,手裡正拿著從絳州遞來的信。
等了將近兩個月,才得到了這皇甫鉞的回覆,他願意與靈州合作,護佑豫州國門,但是卻要周梨為使,去往絳州。
而他絳州,則同樣派來一個使者來,他的胞弟皇甫欽。
蕭十策和韓玉珍是不同意的,「憑什麼,他們派來的人,如何能與你相提並論?大不了,到時候我們不要他幫忙就是了。」
如果皇甫鉞不幫忙,倒也沒有什麼事,怕的是這個時候他與李晟聯合,反手來打正在阻擋遼北大軍的靈州軍隊。
遼北大軍究竟有沒有上百萬,現在還不清楚,但最起碼也是五六十萬打底。
而靈州如今七拼八湊的,也不過是得了三十多萬罷了。
那安州即便是有謝離枯的五萬大軍,但卻都是擅長水域作戰,來了此處無用不說,且還要在那裡防備著竭州的龍玉。
阿苗也沒回去,一直都待在周梨的身邊,見大家各抒己見,也發言道:「不然,我們去信同靈州那邊商議。」
「來不及了。」周梨將底層的信箋抽出來遞給韓玉真和蕭十策,「皇甫鉞得了消息,景綦近來與那遼北來往密切。」所以那皇甫鉞的意思,先合力夾擊這占據著豫州的景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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