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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可為何還有人要生起這一樁樁人禍來?「誰也沒錯,錯的是那些利益薰心之人,該死的也是那李司夜。」一面看朝滿臉愧色的雲眾山:「雲大哥,你很好,沒有誰怨過你,只感激你用這一副血肉之軀救下了他們的性命,所以你聽我的話,好好將身體養好。」
她又一番溫言勸慰,喊了幾個雲眾山手底下兄弟們的媳婦來跟著幫忙勸,好歹是將人給扶著重新躺回去修養。
然那牛滿山卻得知了公孫澈自己一個人帶著一千多號人去往蘆州,雖如今他自己是拜在了杜儀麾下,但是他的初衷一開始本來也不是要建功立業,到底還是如同這雲眾山一般,想著自己有這點身手,為那些手無寸鐵之人掙些生路來。
於是便直接來找周梨。
他是摸清楚了的,那屛玉縣裡,雖說大家都聽杜儀的決斷做事情,但這不是在外面麼?情況特殊,難道還要去等杜儀的話麼?這路途長遠,不知道要白耽誤多久呢!
他是捨不得浪費這時間的,因此就將心思落在了白亦初和周梨身上。
但白亦初如今臥傷在榻,他也不好去打擾,就直接來找周梨。
周梨本也是有些不放心那公孫澈的,如今見他主動提議要去幫忙,心中自然是願意,但又怕這一趟生出別的事端來,只同他坦白道:「這全州一行,你也親眼看到了,人的性命是多麼的脆弱,蘆州比起這全州的狀況,只差不好,你去了便是等於半個身子都踏入那刀山火海里,沒有回頭路。」
所以她也希望這牛滿山好好考慮。
牛滿山雖知曉周梨是為自己好,有心勸自己考慮,但還是有些不高興,「周姑娘你拿我牛滿山做什麼人來看?我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心中有數。」
周梨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只忙解釋道:「我只是想叫你曉得,要面對的是什麼,你自己也是有家人朋友的,多考慮好才是。」
但牛滿山行事和那雲眾山有些個七八分的相似,手底下當初也是帶來了不少有義之士,如今也是十分願意追隨他。
至於家人朋友,還在藍州老家,他說已經叫人去信,若是藍州也要亂起來,只叫他們快些往靈州這寶地來。
也是在天亮之後,同公孫曜那裡招呼了一聲,就攜著一行人追逐那公孫澈的步伐去了。
公孫曜是從來不懷疑自己這幾個侄兒的,自小就在軍營里長大,雖說沒有真正經歷過戰場廝殺,可他如今要面對的人,不也是一樣第一次上戰場麼?
但是比起自己的侄兒來,卻少了許多堅韌和謀略,因此對於公孫澈的安危他反而不是很擔心。
也是如此,聽得他要去蘆州的時候,一句勸慰的話都沒有說。
不過有人願意跟著他一道前去,也算是多得一份保障,公孫曜沒有不願意的。
眼見著那蘆州之況,他們這裡也算是盡了大力,便也勸著周梨一些。畢竟世道就是如此,哪裡是誰能輕易給改變的?
周梨眼下也是有些認命了,歷史軸輪便是要這樣碾壓過去,她的確是沒有一點辦法,畢竟比起這世道,她也只是一粒渺小砂礫罷了。
她如今能做的,只是儘自己所能,用自己所知,儘量改變大家的命運罷了。
來靈州那日,就已經托公孫曜幫忙聯繫澹臺家和顧家那邊,只願他們早些收到消息才好。
一面見著受傷的眾人雖說還沒完全能下床來,但也是性命給保住了,也是長長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羅孝藍已經同賀知然他們一起趕過來了,她自是掛記周梨這裡,先來瞧了一回,見周梨無恙,白亦初那裡也只是遭了一劍,至於那身上的毒,連賀知然都說沒有什麼大礙,便也放心了。
就去瞧那陳家婆媳兩個。
賀知然雖跟早前來替白亦初他們診斷的郎中們一般,只說那毒沒有什麼作用,不過是叫人虛軟一陣子罷了。
但後來聽得雲眾山和白亦初細說那毒散發出來的黑霧,可阻擋視線之後,也是一驚。
不過隨後又哈哈笑起來,「你們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眾人不解他這話是何意?只聽他笑著解釋著說:「那毒十分霸道厲害,所沾染之人,便是只一息,也足以要人命,尤其是阿初他們這種習武之人,會死得更快更慘,屆時七竅流血,慘死而亡不在話下。」
他這般一說,不免是叫周梨他們又緊張起來。哪裡曉得這賀知然也會弔人胃口,說話只說一半。
眼下眾人都急了眼,他才慢吞吞地繼續說道:「那幾日全州一直下著雨,都在雨里廝殺,那毒丸子他多半也沒保存好,遭了些雨水,失了藥效。這東西雖是歹毒,但也是難保存得很。」
便說,可不就是老天爺要留他們性命麼?所以往後是要有好福氣的。
眾人只當這有後福的話做託詞,聽一聽高
興一回就罷了,哪裡能真給放在心上?這都是亂世了,處處要打仗,能有什麼後福所享?
唯獨是周梨給放在了心上,還同白亦初說,「你說,命運這個時候是不是真的改變,願意放過我們這些人了?」不然這樣的好運,從前不應該是發生在那李司夜的身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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