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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不敢去惹怒她,尤其是見到她分明也是受了重傷,卻好似不知痛癢一樣的死士,只都急忙朝著那李司夜擁簇而去,生怕他因這疼痛從馬背上翻落下來。
倉惶將人帶著逃走。
但事實上,晴兒哪裡是什麼鋼鐵之軀?她也是會疼,只不過人如今腦子不好,連帶著對身體的感知也變得遲鈍罷了。
加上剛才又用了不少內力,才將箭扔回去,所以那肩膀上的傷口如今嚴重撕裂開,幾乎是那些人帶著李司夜消失在她前面的樹林裡,她人也軟軟地朝著身後那被李司夜他們踩踏得凌亂的雜草中。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太陽從西山落下,又重新從東方升起,然後又重新落下,一行路過的人看到了她,雖見她傷勢過重,不知可是還有的救,但到底是可憐她,還是給救起來了。
而這個時候,周梨他們的隊伍也進入了靈州。
只是如今周梨卻無心去顧及別人了,就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照顧著,好在這城中資源豐沛,即便是那賀知然沒能馬上趕來,但也是有不少醫術高深的杏林郎中。
叫他們一個個挨著將白亦初他們這些中了毒的人把脈,最後得出結論來,這不是什麼要命的毒,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
至於他們這些看著嚴重的,不過是因為外傷也不輕罷了。
周梨是得了這話,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也猛然想起宋晚亭一行人,便又將還在城中的公孫澈喊來,「阿澈,我還要麻煩你帶人跑一趟。」說罷,只將那宋晚亭等人返回蘆州之事告知於他。
又說了這宋晚亭乃白亦初的第一個心腹之人,與他一同的那林家林清羽,早前周梨他們在途經十方州的時候,又出過援手,算是有恩之人。
本該是周梨親自去,奈何白亦初即便是大夫說他身上的毒沒有什麼問題,可周梨是不放心的,一定要親眼看著好起來才作數。
如此也就分身無術,沒有辦法親自帶人去接應他們。
因此只能是麻煩公孫澈這個做侄兒的。
公孫澈一聽是小表舅的人,那哪裡能怠慢,當下只拍著胸脯朝她保證道:「表嬸只管放一萬個心,既是表舅的人
,便是扛我也要給扛回來。」又說麻煩周梨這裡仔細照顧著他表舅,自己立馬就去點兵點將。
不過曉得那蘆州如今也是徹底亂了,他這一遭去,運氣好路上就遇著宋晚亭一行人了,可若運氣不好,指不定他們人還在那蘆州城裡,於是便跑去找他小叔公孫曜。
要說起來,這蘆州城是在公孫曜手裡一手好起來的。所以可想而知他對於蘆州的感情是怎樣的了。
曉得蘆州之況,心中也是萬分的難過,因此見公孫澈要去蘆州,不等他開口要人,也是二話不說,撥了不少人與他。
又想著那城中既是亂了,怕多的是無處可去的百姓們,便同他交代著:「我既是許給了你這許多人,你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才是。」因此仔細同他講,若是看著那無處可歸的老百姓們,只管大方給領過來,若是人數量多,早些打發人送信,他在想辦法抽人過去接應。
公孫澈這裡自然是答應了,本來這整個靈州都缺人,又不單是那屛玉縣,更何況將來杜公子那裡起勢,更是離不開人。
「小叔放心,這一趟不會白虛此行。」當夜將人馬全部整頓好,帶好了足夠的乾糧,也是踏馬夜行軍,出了靈州城去,只往蘆州方向走。
不想那雲眾山曉得了,萬分不放心,只拖著一身的病體,想帶著他那些僥倖活下來的兄弟們追去。
但被周梨攔下來了,「我知你掛記鄉鄰,但如今你們這一副身體,如何經得起遠行?更何況到了那邊,只怕是少不得一場場廝殺。」
雲眾山身上都是傷,幾乎是包紮得像是個粽子,只露出那一雙眼睛和口鼻來。
聽得周梨這話,大山一般的漢子,用那同樣包紮得十分不好活動的雙手捂著臉痛聲哭起來,「我真是個無用之人,早前還和人擔保,我有一條性命在,便不會叫他們遭難,可如今我自身難保不說……」
他說到這裡,想起白亦初因救他挨了那李司夜一劍,還中了毒,如今還躺在那床榻之上,就更為愧疚了。「我更對不起阿初兄弟!」說罷,有些急了眼,竟然是要去給白亦初磕頭謝罪。
他這有些瘋魔的樣子,周梨一點都不意外,他們這樣行走江湖之人,一輩子拿兄弟性命和義氣都放在前頭,如今他受了白亦初之恩,自然是如何也放不下去的。
但他自己也這副樣子,周梨如何能叫他去折騰?只忙將人給攔住,厲聲懼色:「雲大哥!」
雲眾山對上她那一張怒容,一時竟是傻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阿梨,我對不起阿初兄弟,也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那些將性命交託給我的兄弟們,我實在是……」
「你有什麼錯?你已經盡力了!聽我的話,好生回去修養,將身體養好才是要緊事情,至於旁的事情,卻已不是你該操心的,你也莫要再為此事自責,你到底也是一副血肉之軀,也不是那閻王爺的親戚,難道他要人三更死,你還能將人留住不是?」周梨說著,眼裡卻是想著那荒原上橫屍遍野的光景,只覺得心中一陣悲涼,刀劍之下,皮肉綻開,五臟腸胃,就這般赤裸裸地暴露在日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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