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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說這些都是無用的話,他只憂心忡忡地看著白亦初:「你們是何打算?這光景怕是出城都艱難了。」又朝著那仍舊朝吵鬧哭聲一片的街面看去,「若是壯丁抓夠了,倒也還好說,這沒被逮到的,便算是躲過一劫去,可若人手不夠,明日必然是要挨家挨戶敲門,他們只管拿人,卻也不管你是哪個州府來的。」
如果只是白亦初他和周梨的話,倒也還好辦,可問題便是姜雲長這裡,怕是也要被抓去。更不要是這隊伍里其他先生的家屬了。
因此白亦初也覺得難辦,留下來躲著也非那長久之計,便問著林清羽,「那你可是有什麼辦法?」若不是隊伍里幾個先生家屬身體不適,他們早就啟程走了,雖說不至於這麼快就離開了十方州的地境,但好歹出了城,到那山林荒野里,也比這裡要安全幾分。
這會兒只萬幸,運送書本的隊伍早就已經離開,剛好錯過這一劫。
林清羽卻是心裡沒有個底,那些人雖是沒有抓他,卻是將他的轎夫們都全抓走了。
就眼下,他那轎子還就這樣橫放在街上呢!於是也沒有辦法馬上給白亦初做出承諾來,「容我想想法子,既然是要打仗,他們缺的又何止是人。」銀子怕還要林家出大頭,不然如何對自己如此客氣?
又想到那軍曹對自己說,豫州淪陷之事,想著那霍南民帶著如此多的大軍鎮守在那裡,李司夜還去幫忙了,怎麼還敗了。一時也是氣憤不已:「早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忽然說豫州淪陷,這又匆匆忙忙來招人入伍,怕是實際情況要比傳言嚴重些。」
白亦初卻是早在大半個月之前,便曉得豫州那邊敗了,卻沒有想到這消息如今才傳過來。
眼下那邊的狀況,恐怕真的不止如此。
也是嘆了這氣,「這一幫人,沒有一個是指望得上的。」如今這些人被抓去戰場上,沒有個像樣的將領,也是白白枉送性命。
但奈何他又無能為力,阻止不得,甚至連現在整個隊伍的安危都難保了。
林清羽聽得他嘆氣,也是跟著嘆了一回,然後才道:「你們且安心在這裡住著,容我回去想個法子,一得了消息,立馬來找你們。」
說著,是要啟程回林家去。
然而卻叫白亦初一把拉住,「你眼下就走,怕是不妥當,這街上不見得個個都認得你林公子,若真叫你抓了去,怕是沒有回頭路。」
林清羽聽得這話,也是有些憂心,無奈只能暫時歇在這客棧里。
只是鬧出了這樣大的風波來,便是他們還沒被波及到,但也是人心惶惶的,沒有哪個能安心。
周梨他們這邊的隊伍里,因那幾個身體不適而耽誤了行程的,這會兒只自責不已。
但這個如何能怪得了他們?這忽然換了環境,體質跟不上,容易水土不服,又非他們的錯。
如果一定要說個對錯,那也是朝廷的錯,只要將這將領給換了,隨意在朝廷里找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去,也不至於如此節節敗退。
就算這些年李木遠在齊州修生養息,但那齊州也不過這般大小,兵馬也就是那些,數量上總是比不過朝廷。
反而放眼看這頭,多少兵馬呢!竟然是短短時日,便敗在了人家的手里,說起來也是可笑,不曉得這霍南民一行人,往後有個什麼顏面見天下人呢!
然而這三更半夜,也不得安寧,原本是到子夜一刻左右,街面上就安靜下來了。顯然是守備軍們已經抓得差不多回去了。
誰料想,這下半夜裡,街上又開始出現他們的腳步聲,以及挨家挨戶的敲門聲。
周梨也無心睡眠,和雲長先生他們坐在一處,聽得這急促的敲門聲頓時一顆心都提起來了,「怎麼辦?」心想多半是這人抓回去清點了一回,數量上遠不夠,所以又馬上折回來,是要務必要將這人給湊齊了。
姜雲長凝著眉,滿目都是對這個朝廷的不滿和怒火,但又於事無補,這會兒那急促的敲門聲,只叫他心驚膽顫,也不知該如何護住大家才好。
「我去看看。」白亦初起身,一面讓周梨安頓好眾人,先不要亂了陣腳。
自己則咚咚下樓去,卻見林清羽已經在樓下,且還開了門,就站在那裡,不知跟為首的軍曹說了什麼,對方竟然就帶人退了去。
待門關上,他回頭看了白亦初一眼,「索性那銀子無論如何,林家都要
出大頭,也沒有白給的道理。」
他正是拿銀子來說事,才將人給打發走了。
畢竟他這客棧里,想來再多也就抓個十來個罷了,那軍曹又不傻,斷然不會為了這十來個人頭拋棄這一大筆銀子。
如此這般,他們便是這樣在客棧里待了個兩日的功夫。只是這兩日街上卻不像是人間樣子,雞飛狗跳,婦孺孩童哭聲是源源不止,處處是悽慘一片。
第三日早上,那林清羽帶了一行人過來,只匆忙喊著白亦初他們收拾,便各自上了馬車去,匆匆忙忙從南門出了去。
少不得是拿了些銀錢來打典給那看城門的一隊人馬。
林清羽送他們到城門外便是止住了腳步,「你們這一去,便是多保重,城中如今倒像是歇下來的樣子了,可是又去了鄉里,那路上若是有半點不對勁,只管就扔了車馬,到山裡躲起來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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