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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州地接十方州,與周梨他們的老家離得其實聽著是不太遠,中間也就隔了個十方州罷了。
可事實上靈州的地貌版圖,遠是十方州和蘆州兩個州府加起來也比不得的。而這屛玉縣自然也不小,且還屬於靈州最邊境上,臨靠著一條名為南眉的河流,河流的兩岸住著以水為生的山民們。
而這些山民根本就沒有經過教化,周梨當初在蘆州的時候,就聽說這些山民們吃生血肉的事兒,且他們女多男少,還處於女系社會,女子瞧中了哪個男人,就給那個男人一片精緻的孔雀羽毛作為信物,然後那個男人若真有心,就在天黑後拿著那支羽毛,順著女人給他留下的繩梯,爬上女人的樹屋。
但男人卻不會在女方家中留下,以後女方生的孩子也不屬於他,更不要他來撫養,那個孩子自然會有女人的兄弟們幫忙。
家家皆是如此,寨子自古以來就是靠著這樣的方式綿延。
這有些像是周梨那個世界的摩梭族走婚,但又不完全是。
越過了這些山民們,在往後就是延綿不覺的原始叢林,聽說林中多瘴氣惡獸,毒蟲鼠蟻,甚至還有那水桶粗的大蛇,恐怖得要命。
白亦初接了旨意,人還算是很平靜的,只是待送旨的人一走,顧少凌就跳起來咒罵,「這是個什麼鳥不生蛋的地方?我雖是學問不好,但也曉得那裡多荒蕪,十里難見一個人煙。」
屛玉縣空有燕州這樣大小的面積,可即便是加上那些沒有教化過的山民,也不過是燕州人口的百分之二三罷了。
如此可想而知,白亦初這哪裡是去做官,分明是去流放……
但是周梨卻很興奮,雖然那邊的確偏僻,又多是沒有教化過的山民,但地大物博,就是最大的財富了。
更何況離這上京山高地遠的,白亦初完全可以在那一方土地上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反正她是信心十足,激動昂然。叫被顧少凌那些關於靈州的話而嚇到的阿葉她們十分不解,只悄悄問周梨,「姑娘,那地方這樣恐怖?您一點不擔心麼?」
周梨笑得開心,「哪裡恐怖了?能比得過這上京的明刀暗箭了?叫我說那裡才是一方最安平之地,到了那邊我夜裡睡覺都能安心幾分呢!」白亦初都遭遇好幾次暗殺了,別以為他不告訴自己,自己就不曉得了。
沈窕變化是很大的,尤其是拜了殷十三娘做乾娘後,得了對方的傾囊相授,雖這短時間裡武功上看不出什麼大效果,但人的氣質和心理都變化了很多。聽到了周梨這話,只點著頭贊同道:「是了,旁人避之不及,卻不知曉那樣的地方,才最合適蟄伏而生。」
周梨很詫異地看朝沈窕,見她那瘦瘦小小的身子,似乎這一段時間長高了許多,很是欣慰:「窕窕,你姐姐應該會很歡喜看到這樣的你。」
沈窕露出笑容,雪白的膚色仍舊叫人覺得她是個扶風弱柳的小孩子,但是她嘴裡說出來的,都是堅韌向上的話,「嗯,我以後還會去替姐姐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便是姐姐死了,也不能叫她留遺憾。
阿葉卻有些心疼沈窕,人能一夕間變化這樣大,自己替自己做主,到底是無人可依靠了。這個時候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娘親蘇娘子,若是自己沒有了娘,可是能有沈窕這一份堅強?
「好了,不要傷春悲秋了,咱們三天後就要啟程,快些收拾行李。」至於周梨,她得要將自己這些宅子都交託出去,找個可靠人幫忙管著。
柳相惜不見得會一直留在這上京,玉笙煙也不會管這些,她最終只能找到崔氏,託付崔氏幫忙安排人打理,該租出去的就租,價格好的能賣就賣。
反正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左右也不缺錢花。
她忙,白亦初一樣忙,雖然他這明顯被『流放』,惹得許多人都不敢靠近他半分,但仍舊是有那膽大的不信邪。
挈炆辭了官,李晟自然是不願意,聽說他要去做白亦初的師爺,更是十分不滿。
但是後來不知道他是哪一根筋給搭錯了,居然覺得這些日子和挈炆感情還培養得不錯,自己又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便允了。
只不過叮囑著挈炆,那白亦初有什麼異動,要趕緊通知他,還額外給了挈炆一塊可調動靈州守備軍的令牌。
挈炆從宮裡出來,摩挲著手裡那塊令牌,覺得這興許還算是意外之喜。
回了元寶街家裡,只將那塊令牌給了白亦初,「這算是我的投名狀。」
白亦初滿臉疑惑,拿著端詳了片刻,忽然忍不住笑起來,「你這個皇舅舅,還真是真心疼你,你不曉得這塊牌子,可調動的不止是靈州守備軍,而是整個西南的守備軍。」
而且這塊牌子,被封了藩的二皇子瑞王李梁,早就想要了。
但基本上白日做夢,他的封地就在西南,李晟這種多疑之人,怎麼可能將這令牌給他呢?
如果真要給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將他們這些年紀大的皇子給早早封藩,打發到各自的封底上,從而只留下那些年幼不過十歲的皇子在上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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