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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娘子考慮得周到。」送貨的人附和著,見她這裡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便只跟著幫忙,將東西都送到屋子里去。因見著屋子里漏了水,眼見著天色要暗下來了,便主動道:「可要幫忙找幾個修葺房屋的泥瓦匠來?」
周梨道了謝,指著那房頂叫他們瞧,「喏,我家夫君他們正在修呢!」
於是天還沒黑,將軍府如何苛待周梨和白亦初的,就已經悄悄在坊間傳開了。
還說將軍夫人親自接他們回了將軍府,院子也早收拾了出來。
然而破敗漏雨的房屋,粗劣褪色的床單被褥,連一套像樣的茶碗都沒有……
就是安置叫花子,也不是這樣的。一時間大家對於這將軍府的風評之差,到了最低點。
覃氏是第二日才曉得的,她昨日不知道是被周梨和白亦初氣著,還是因叫馬氏給氣的,早早就歇下了。
並不知道從那側門裡,進來了很多人去北院送東西的事情。
等這會兒曉得了,卻已經聽外面的人說,她這個繼祖母如何苛待白亦初夫妻的。
氣得她直拿拐杖敲地面,這是頭一次對小覃氏發脾氣:「你是怎麼辦的?你便是要替我出氣,但也不該這樣不講分寸,你看看如今外面的人怎麼議論我的?」
小覃氏也很委屈啊,她就是按照姑姑的話所安排的,為了討好姑姑,還將這買辦的事兒交託給了姑姑身邊的高嬤嬤,叫她男人去辦。
所以如今見姑姑朝自己發難,只指著高嬤嬤說道:「是她,東西都是她去置辦的,拿了我的銀子,卻買回來這麼一堆破爛。」
高嬤嬤半點都不慌張,穩穩重重的,仿佛真是被冤枉了一樣,「姨娘莫要亂講,東西是奴婢男人去置辦的不錯,可您給的銀子只有這麼多,東西買回來您也過目了,這會兒怎能怪罪到奴才們的頭上來。奴婢一個月才總共得幾個月錢,家裡一窩老小堪堪夠用,哪裡有多餘的錢倒貼給買那錦緞絲綢?」
覃氏本願意相信自己的外甥女,可是高嬤嬤跟在自己身邊多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她撅著屁股自己就知道她想放什麼屁了。
所以最終是沒有懷疑高嬤嬤,反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責備著小覃氏,「你果然是隨了你那賤命的娘,一分便宜不占不貪,你就渾身癢了不是?我本還想將你慢慢扶起來,想著你到底是我們自家人,怎麼都比那馬氏強,哪裡曉得你這樣不真氣!」
但終究是自己的親外甥女,那拐杖最終是沒落到小覃氏的背上,只氣得將她打發了出去。
自己悶悶起了好一會兒,才問著高嬤嬤,「北院那邊眼下如何?房屋不是檢查過,沒漏麼?」
高嬤嬤也一臉的疑惑,「是啊,去了幾波人親自檢查呢!要不就是昨兒雨太大的緣故。」
到了眼下,覃氏都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偶然,殊不知房屋漏雨是周梨喊人揭的瓦,那褪色的帳子被褥,也是有緣由的。
她這會兒只想急需找個法子修復將軍府在大家心中的印象,但以她淺薄的腦子,是想不出來的。
最終只朝高嬤嬤問:「那賤種去皇城了?村姑呢?」
「去皇城了,另外一個聽說一早帶著她的丫鬟出門去了,好像是要打算在那邊自己做飯。」高嬤嬤小心翼翼地回著。
覃氏聽得這話,用多少青黛都沒有辦法染的花白眉毛皺在一起,「她這是什麼意思?要分家麼?」越想越氣,不見這做孫媳婦的來晨昏定省就算了,竟然還想自己私自開設廚房!哪個給她的膽子?
到底是因為從丫鬟出身,以前都要伺候在主子身邊布菜。所以覃氏自己當家做主後,自然是十分喜歡這種大家圍在一起吃飯的感覺。
除去了一家子對自己要恭恭敬敬之外,還有一堆丫頭媳婦伺候,那是多風光體面啊!
她極其喜歡這種場合,頗有一種比任何人都要尊貴無上的感覺。
但這僅限於府里,所以對於外面的應酬,她深知自己是個什麼出身,面對著那些真正的貴婦人,心裡有種極其難掩的自卑。因此很早以前,覃氏就以病為由,拒絕了各家的邀約。
如此一來,大家就逐漸將她淡忘在了各種宴會之內。
高嬤嬤見她生氣的面容,主動道:「可要奴婢去探一探?」
覃氏十分樂意,別的小丫頭她也覺得不穩重信不過,所以對於高嬤嬤的毛遂自薦,很欣慰,「到底是你跟了我許久,這滿屋子里的人,都不頂你一個好用。」
高嬤嬤誠惶誠恐地笑著謝了,「多謝老太太的倚重,老奴這就去北院門口候著。」
於是高嬤嬤得了個光明正大見周梨的機會。
在幾天前,她就被倒霉的三姑娘霍鶯鶯的生母蓮姨娘找到。
府上的姨娘並不少,像是蓮姨娘這種沒有兒子,還生了個叫家族蒙羞的女兒,高嬤嬤是看不上眼的。
但是蓮姨娘給得太多了。
高嬤嬤就算是看不上蓮姨娘,但是她不能同銀子過不去啊,也就去見了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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