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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莫元夕跟著幫忙將人扶起來,正要灌藥,卻沒想到柳相惜卻開口了,只說一個字。
但因實在含糊不清,三人面面相覷,實在不曉得他到底要什麼?
一回說是水,一回說莫不是窗戶都開著風太大?
後來是周梨見他又看著碗,便道:「莫不是餓了?」
小書童半信半疑,只將藥碗先給了莫元夕,然後自己去盛了粥來。
自打去年自己煮的麵條險些將自家公子的命要了,他便開始苦練廚藝,如今這一手粥煮得是沒得二話說。
他將粥端過來,剛到那柳相惜的跟前,等不及勺子,那柳相惜就把嘴湊到碗邊上。
周梨見著光景,一時忍不住想,莫不是苦肉計,故意餓的吧?
但又覺得,便是餓,也不可能短時間給餓成了這樣。
而且就算他真能把自己餓成這樣,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吃完粥,他似乎得了許多精神力氣,終於能斷斷續續開口說話了。只不過這一開口,卻是同周梨道歉。
翻來覆去,無非不過說,那日只想到周梨那裡合適溫姑娘住,卻沒想到會因此害到周梨。
周梨只覺得自己耳朵聽這些話都聽得有些麻木了,又見時辰不早,便和莫元夕告辭,叫他好生休息。
又叮囑小書童仔細照顧,方回去。
香附沒找到停車的地方,索性就沒進來。
她覺得新馬車,自己捨不得就像是那板車一樣仍在路邊,更何況車廂里還放著周梨的許多物品,若是叫人給拿了去,這可如何是還?
也就老實地守在車旁。
而車旁一邊,就是安家的一面牆壁。
這個時候該是闔家一起晚飯的時候,卻聽得裡面總是嘆息聲連連,然後一陣又一陣的哭聲。
她聽著一會兒像是安夫人的,一會兒又好像是安小姐的。
反正聽得斷斷續續,只叫她那心中好奇不已,但又不好攀牆去瞧,只能側著耳朵仔細聽牆裡傳出來的聲音。
但什麼聲音都有,就唯獨沒有那說話的聲音。
好叫她覺得沒個意思。
這會兒見周梨和莫元夕從巷子裡出來了,忙迎上去問:「人怎樣?」
「應該是沒事了。」周梨看著他吃了兩碗粥呢!
莫元夕只在一頭大驚小怪,「香附姐,我敢說你也是沒見過這般人。」然後只笑著和香附說那柳相惜如今的樣子和今日的反應。
香附一聽,果然是滿臉的吃驚,又嘖嘖道:「我以前時常來這頭送菜,和他也是打了多次交道的,是真沒有看出來,居然是這樣一根筋的人。」
又有些不大莫元夕的話,只朝已經上車的周梨問,「果然是險些要死了的樣子?」
起先聽小韓大夫說,周梨還覺得有幾分誇大了。
但當進屋子看到柳相惜那副樣子的時候,周梨是真覺得,這人怕是好不了。
天曉得,自己說了那樣幾句話,他忽然就有了那求生的意識,粥食下肚後,就更是立竿見影,比吃了個什麼靈丹妙藥都慣用。
她是頭一次相信,這世間真是有心病,而這心病就要心藥來醫治。
一路上回去,少不得是要將柳相惜這個呆子說一回的,以至於讓香附忘記了說安家院子裡頭斷斷續續傳出來的哭聲嘆氣聲。
回了家裡後,又忙著吃晚飯。
白日裡大家都忙,晚飯後便只想休息,自然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閒話了。
又忙了兩日,周梨叫香附去看過一回那柳相惜,只說人已經好起來,雖是仍舊瘦得可怕,但能下床行走了。
周梨這才放了心,不過還是叫香附得了空去幫自己看一看。
直至半個月後,曉得他果然好了,也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這日去武庚書院看白亦初,少不得是要和白亦初吐槽,「真是活久見,我那日若不去,他是不是就真沒氣了?」
白亦初也頗為驚訝,自己也是見過那柳相惜的,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因為周梨不見他不原諒他,險些把性命都給交代了。
回頭想起來又好笑,「實在難得他這般赤誠之心,雖說真險些害了咱家,但到底又是個重情義的人。」
「正是這樣了,我後來才想著算了,不然就算他是無心之舉,但若我反應慢些,真答應了留溫姑娘在家裡,豈不是要被他牽連受累了?所以我當時是真的生氣,想著再也不同這樣的人打交道,等他租期滿了,便叫他搬走便是。」
可沒有想到,這柳相惜回去後,頭一件事情是先將他那朋友兩人安排好,然後才來找自己道歉。
他曉得那祝承軒的事情給緊急,先去安排好他。
卻是沒想到自己這裡避而不見,林沖還將他攔在鋪子外面,竟是叫他為了這事情,心中結郁,險些丟了命。
從一方面看,這人的確是個重情可結交之人,但周梨覺得又過於太看重於情份,容易害了自個兒。
不過不得不說,這柳相惜是個極好的人。
說完這柳相惜,周梨又問他如今書院的日常。
但書院裡的生活,其實相對於是比較枯燥的,若不是白亦初如今想要功名,自己也願意讀書,是熬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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