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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韓大夫只覺得心口砰砰地,那心臟好似要從胸腔里滾出來一般,不敢相信地看著周梨,總覺得她是在和自己玩笑話,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果然不用管他麼?」
可是少主若是曉得了,必然是要扒了自己的皮,而且怕是家裡長輩也會氣惱吧。
他們自來都注重規矩……
小韓大夫很擔心。
周梨自顧吃著飯,見小韓大夫那一副心驚膽顫的模樣,十分不解,「你這樣怕他作甚?我要是你我就先斬後奏,到時候孩子都有了,我看他怎麼說,難不成還能將你們活活分開不是?」
再說吧,周梨覺得杜儀也不可能那樣古板。不過轉而一想,杜儀不是那樣古板的人,怎麼可能會阻止屏兒嫁給心愛之人呢?所以還是這小韓大夫有問題?
於是那審視懷疑的目光,又重新落到小韓大夫的身上去。
小韓大夫只覺得那剛穩住的心又重新害怕起來,「阿梨,你別這樣瞧我。」
卻聽周梨一臉認真說道:「我表哥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又疼愛屏兒,怎麼可能阻攔屏兒的幸福,我想著莫不是這問題還是在你身上,你老實說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叫表哥不放心將屏兒交託給你?」
這對於小韓大夫來說,簡直就是千古奇冤了。他都快要急哭了,「我能有什麼問題?我少小雖是父母便不在了,但在叔伯跟前勤勤懇懇學習醫術,也考了個秀才回來,最是本份。也遵循著韓家的祖訓,如今少主喊我到這蘆州來照看你們,我也是二話不說,便一個人獨身前來了,我哪裡有什麼二心?」
他這一著急,卻沒有發現,說了些不該說的事情。
周梨又不是那好糊弄的,耳朵里如今只聽得『少主』兩個字,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滿是好奇之意,只盯著小韓大夫看,「哪個少主?」
小韓大夫聽的她這一問,意思仿若一頭悶雷敲在腦殼上,眼裡滿是驚慌之意,下意識就要去捂著嘴巴。
但卻已是來不及了,只聽周梨說道:「說罷,反正這不說也說了些,索性叫我知道個全貌,我也好替你出主意不是。」
這話多少是帶著幾分誘導性的,小韓大夫這會兒腦子又懵,怔了幾下,還是老實說道:「是你表哥。」
「呵!」周梨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雖然她和白亦初早就發現了不管姜玉陽還是小韓大夫對杜儀的態度都不對勁,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還整出什麼少主來。
又順勢問道:「當初馬家壩子的事情,和我表哥有多少關係?」
小韓大夫卻搖著頭,「那事與他倒是無關,便是當下,大家也不曉得他還在世間,僅有我們這些個忠心家臣曉得他的存在。」
家臣都扯出來了?周梨壓住心中那種可能被稱之為興奮的情緒,「你都知道些什麼?那馬家壩子到底是如何坍塌的?果然是人為?我表哥到底又是個什麼了不得的身份?」
然小韓大夫也不大清楚,只提起了幾十年前的雲台案,那時候先帝殺了不少臣子,有的運氣好被流放,馬家壩子只是一部份罷了。
而他們的少主也就是杜儀還沒出生,也就借著調換死囚犯一事,將杜儀的母親給換了出來,到了流放那一堆里。
然後被流放到了馬家壩子。
也是巧,杜屏兒的母親也就是周梨的姑姑周香椿因當時含恨嫁過去,心中有怨氣,使得那第一胎沒養好,生下的兒子不到幾息就斷了氣。恰巧杜儀的母親也是那晚上生產,便求了杜家,將孩子給換了過去。
周香椿那時候才死了兒子,心中愧疚,覺得對不起孩子,所以眼見著襁褓中的杜儀,也不舍他從小過那流放犯的艱苦。
從此和杜來財便當杜儀是親兒子一般養著。
但到底那杜儀的親生母親也在馬家壩子,雖是犯人,但時常能見著。
杜家夫妻見著杜儀又聰慧,一點不像是他們鄉下人家老實,便曉得往後也是會曉得這身世,索性不瞞他。
本來杜儀計劃著將他母親救出,但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母親的身份被發現,那些人為了滅口,將整個馬家壩子都給埋了。
他死裡逃生,但是那麼多人卻因此喪了命。
小韓大夫知道的並不算多,只能和周梨說個杜儀的身世大概,又道:「少主本來已經認命,只求身邊的人平平安安,哪裡曉得那些人不放過他們,眼下他已是被逼上了絕路,不提從前雲台案里
那些枉死的親人朋友,便是馬家壩子這些人的大仇,他也不能不管。」
雲台案周梨壓根沒聽說過,她自認為也是翻閱過了不少史書,甚至那野史也沒少看。
卻是頭一次聽聞雲台案。
雖這小韓大夫說得也含糊不清,但馬家壩子那些從泥土裡挖出來的屍體,卻是歷歷在目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樣說來,當初表哥匆匆離開這蘆州,是有人再查他?」
小韓大夫搖著頭,「還沒查到他的頭上,所以他便急匆匆離開,就怕拖累了大家。而我們韓家早就不朝堂上了,這幾代人都在行醫,也追不到我們的頭上來,他才放心叫我來這蘆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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