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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只覺得這跨進門檻好生艱難,但事已如此,又不得不去面對,一邊只與莫元夕嘆氣道:「州府真的有時疫,不過沒怎麼死人,但眼下大家都不建議去,總覺得會是給州府那頭添麻煩,所以我們便回來了。」
莫元夕聽得這話,一下就反應了過來,有些慌張起來,急忙朝著姜玉陽的房間看去,「那……那,這這……」
然後得了周梨的嘆氣聲,「我們先去看看姜大哥。」
屋子裡的柳小八正在打瞌睡,但雙目圓睜的姜玉陽早就聽到他倆回來了。
說不生氣是假的,但站在他們倆的角度上,懷疑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這些日子他也勸自己,別生氣犯不著,兩個孩子罷了。更何況他們即便懷疑自己,不也沒要自己的命麼?就是給自己下藥而已。
原諒吧,原諒吧!畢竟是公子的親戚。
說到底他們倆也是擔心公子他們嘛。
房門被推開,柳小八一下被驚醒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周梨和白亦初,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阿梨阿初?」這個時候他們不是在州府麼?
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果然見著是活生生的兩個人,正要上前,就將莫元夕伸手給拉了出去。
屋子裡一下就只剩下周梨白亦初和姜玉陽三個當時人了。
白亦初很心虛,壓根不敢去看姜玉陽。
還是周梨臉皮稍微厚一點,上前移了一步,「那什麼,其實這趟縣城我們也不白去,不但證明了姜大哥你的話是真的,也打聽到了不少有效的消息,而且我還花了重金給姜大哥你買了一條床單,你看。」
她是個吝嗇的人,一分銀子都捨不得拿出來。這點姜玉陽是知道的,當初想買個好些的房梁,周梨就堅決不拿錢,只說反正在這裡也不常住。
無奈最後姜玉陽帶著白亦初和柳小八去別家廢墟里翻翻找找,撿了幾根燒得不算嚴重的房梁回來將就用。
所以她著重強調『重金』二字。
說話間,已是從包袱里拿出那條一兩巨資買回來的床單給姜玉陽瞧。
姜玉陽的臉上看不清楚悲喜,也沒有給他倆一個眼神。
周梨見此,也不灰心,繼續道歉,「姜大哥,你就不要生氣了,你就當我年少無知糊塗吧。何況我表哥一直說你是個端方君子,如今誤會解開,你必然是大人大量不記小人之過。」周梨將白亦初當時在鎮子上這話說出口,還提了杜儀,其實是有些鄙視自己的。
竟然道德綁架!把人捧成了君子,叫人家都沒辦法怪罪自己了。
最起碼錶面上不好再怪罪。
但是沒辦法,她覺得這種事情,白亦初臉皮始終薄了些,而且這事兒是因自己而起,白亦初也只是聽了自己的話而已。
所以道歉還得自己厚著臉皮來。
果然,不知是她道德綁架了姜玉陽,還是因為提起杜儀的緣故,姜玉陽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
周梨見了,心中一喜,繼續趁熱打
鐵,說了許多好話。
最後姜玉陽大抵是覺得她吵鬧又舌燥,眨了眨眼,這事兒算是揭過去了。
兩人心裡的石頭也算是放了下來,給姜玉陽留了休息的獨處空間。
但周梨又開始想不通,「你說,表哥對這姜大哥是不是有什麼救命之恩或是再造之恩?他對表哥可真好,你說他不會是喜歡表哥吧?」
白亦初聞言,彈了她腦門一個腦瓜崩,「你別亂說,男人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周梨一手捂著腦袋,一手彈了回去,心說你個小屁孩懂什麼?男人跟男人才是真愛,男女那是為了下一代。
外面的柳小八已經從莫元夕口中得了真相,這些天他日日夜夜守著姜玉陽,只差沒無聊得把姜玉陽臉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給數完。
所以曉得了真相,緊張得不行,見他二人出來立馬迎上去,「這可怎麼辦?往後他怕是不肯再教我技術了。」
一面又要伸手去扯周梨的袖子,但叫白亦初給打回去了,他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周梨,「阿梨,我這都可是為了你啊,你說現在怎麼辦?」
「我們回來的時候,看著那皮毛店裡在招熟皮子的徒弟,要不你去,多少也是一門手藝,還不用出門風吹雨打,就坐在店裡熟皮子。」周梨朝他推薦。
柳小八果然當了真,「真的麼?那我一會兒就去看看。」
他上了心,都等不得吃飯就去,可沒想到竟然去晚了,人家已經招到了徒弟。
回來時不免是垂頭喪氣的,「老天爺這是再告訴我,我沒有吃這碗技術飯的命麼?難不成真要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里奔個前途。」
見他這樣難過,白亦初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誰說只能在地里?我跟你說,過兩年和齊州打是遲早的事情,那時候到處要徵兵,說不定年紀就放寬了,到時候咱哥倆一起上了戰場,回頭指不定就做了將……」
但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剛從房間裡出來的周梨拍了一下後腦勺,「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你別忘記了當初你答應我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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