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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切到杜儀一點沒有去懷疑她。
可就在杜儀轉頭的瞬間,她便朝對她毫不防備的杜儀出手了。
這幾年的農活不白干,力氣是有的。
一包袱砸過去,那硬邦邦的餅子就砸在杜儀腦後。
但杜儀沒有馬上昏死過去,轉過頭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梨,一個『你』字才說出口,人就翩然倒去。
「對不住了表哥。」周梨忙扶住他高大的身軀,以免他砸在地上,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強將他拖進洞裡。
這是白亦初教她的,敲人腦後那個地方,很容易昏闕,不過撐不了多久罷了。
那樣也正好,她不可能把表哥拖進洞裡的獸皮上,那樣肯定會驚動大家的,到時候自己怎麼可能走得成?
所以就只將杜儀拖到洞裡。
但到底杜儀是個成年男人,如今又昏死過去,用周梨的話說,不如拖一百斤的糧食袋子容易。
所以只能將他拖進洞口,便頭也不回走了。
從他們當初打桐樹村逃出來到這裡,差不多用了一天一夜,而這片土地上被什麼野獸,到處都燒得光禿禿的,周梨也是一路暢通無阻,連夜趕路。
等著天亮,她果然到了當初他們逃過來的樹林。
這是這片樹林不小,且還有野獸活動,那晚也是完全純屬運氣。可周梨如今不敢這樣冒險,所以便爬到樹上休息,打算等下午,大部份野獸都習慣性休息的時候再趕路。
她用樹根碾碎後搓出來的繩子將自己跟樹枝綁在一處,這寒冬天氣里,雖爬得越高就越冷,但也越安全。
若是那仲夏夜,或是前陣子那樣的天,還擔心蛇呢!
她太累了,畢竟腳不沾地走了一夜路,這會兒將自己和樹枝綁牢,吃了兩口餅子,腦子都沒顧得上想白亦初一下,人就睡沉了過去。
然後做了夢,夢見自己被那些惡人追殺了,正拼命地逃,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忽然她像是被什麼絆倒,臉撞得生疼。
也是這疼,讓她忽然醒過來。原來是不知何時起了大風,那旁邊的樹枝被吹得啪啪打在她的臉上,如今火辣辣地疼。
天上沒有星子,無法根據夜空星判斷時間,和白天一樣黑沉沉的,就好像這天幕被什麼髒東西擋住了一般。
但是她覺得體內精神充沛了不少,應該是睡了好久。
又啃了兩口乾餅子,發現樹枝上似乎結了些冰花。
話說這天雖然是降溫了,本該屬於臘月的寒涼終於姍姍來遲了,但是並未見霜花。
所以如今看到這霜花,就意味著天氣有好轉了,寒露來了。
也許就要到了那萬物復甦的季節。
只要這災情一過,大家都會各自紛紛回到自己的家鄉,那麼流民就沒有了……
她這樣一路想著,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在林間。
不過天亮後,她仍舊在林子里。
那夜只拼命逃,壓根不知道什麼東南西北,如今她也只能在林子里靠感覺走。
事實上證明感覺是不靠譜的,等著天又重新黑下來,她還在山林里。
快天黑
的時候運氣還不好,站在豁口上的她原本是想看遠處的山脈方向,試圖尋找一點桐樹村的影子。
但凡只要是能看到桐樹村四周的山,她就能確定桐樹村的方向。
然而事與願違,入目的山巒都是那樣陌生。不但如此,還看到了山下一處淺溝里的有一群豺狼正在圍幾隻角鹿。
也虧得那風是往自己身後吹的,不然自己這大活人的氣息立馬就能叫那些狡猾的豺狼發現。
所以她換了個方向走。
也就導致在夜裡仍舊在山林中過夜。
和此前一般,爬樹休息。
只不過今夜似乎冷了許多,她被凍得有些睡不著,穿著獸皮鞋的那隻腳,因為獸皮的粗糙不合腳,不斷有風灌進去,使得她的那隻腳整個夜晚都處於一種僵冷中。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只覺得那隻腳都麻了,按了好久才算是恢復些知覺。可是肉眼可見,腳趾和腳後跟都腫脹了許多。
分明就是著了凍瘡。
可她這個時候哪裡顧得上?只想著村里老人們常說的,小孩子要大氣量,不要把病當病,這樣的凍瘡不要去管他,反而會自己好,若是真當了病,又是熱水燙又是拿藥敷,反而給這凍瘡慣起來,往後每年寒冬臘月必然造訪。
於是她就完全給忽視了。
更何況她現在被困在這山林里,還擔心白亦初的生死問題,可謂心急如焚,哪裡顧得上這點凍瘡?
只不過天氣的確變了,樹枝上開始裹著一層霜凍,很好看,只是也看得將周梨那點期盼春天到的希望漸漸湮滅了。
她開始絕望了,漫無目的地走在這林子里,開始回想起自己多病多災的前世,又想起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怎活得如此艱難又悲哀。
前世的時候沒少看那些什麼穿越小說,人家不是王妃就是公主,再不濟也是被各種位高權重或是家纏萬貫青年才俊圍繞寵愛的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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