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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瘋了。
「沒事的,男人本就該多安排幾個人來伺候,」她笑道,「更何況我有了。」
賈璉驚的跳了起來。
……
小院裡哪有秘密?
賈璉從太醫院親「請」了擅婦科的黃院使來看胎兒康健,順帶問了一通注意事項。
璉二奶奶有喜了!
這個消息一下子從院內傳到院外,很快,賈母也賞了一應物事下來。
賈璉毫不客氣,繼續支使黃院使,讓他把院裡房裡的東西都看覷一遍,確認沒問題後才讓黃院使離開。
第二天,賈赦夫婦的賞也都下來了,王夫人也添了一份。
連同賈母的一起,都收到庫房去了。
吃飯時,王夫人訕笑道:「還想讓鳳丫頭幫忙管家呢,怎麼這麼不湊巧?」
王熙鳳「哎呀」一聲,道:「沒辦法,緣分來了不是?」
撇了子嗣話題,又隨口一提,就讓人把多姑娘記為姨娘。
此時,忽然有僕從來報:「寧國府那邊出了大事,現在敬老爺鬧著要出家!」一眾人疊聲問:「出了什麼事?」僕從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知道屋頂都要被掀了。
大家住了筷子,急急往寧國府去。
賈璉今日沐休,聽了動靜,便也去看熱鬧。
……
雖說寧國府就在隔壁,但並不能直接角門進出,少不得繞出榮國府正門再繞進寧國府正門,折騰了一會兒,才到了正廳。
賈敬不見蹤影,只有滿地的散亂能見到點先前撒潑的痕跡。眾人摸不著頭腦。
恰好,尤氏在那邊悲悲切切的勸道:「若你真的喜歡,抬進府當個貴妾也就罷了,這等荒唐的事怎麼可以!」
賈珍嗤笑道:「秦家好歹也有個正五品的官兒,貴妾?還不如直接把你休了,風風光光把她抬進來呢!」
尤氏見他混子一樣扭曲猙獰的臉,兩眼一翻,登時要厥過去。
其他人聽著莫名,賈璉卻已經聽的明白,這說的怕是秦可卿。
她天香樓的事只有個影兒,沒得真,可沒想到在這,能聽了個十成十。
這也難怪賈敬灰心喪氣,嚷嚷要出家。
賈蓉年方十四,禮節妥帖的在側廳給他們備好了茶,一面神情平靜,簡要概述道:「母親替我去尋媳婦,父親也去瞧了,見秦家女姣好溫柔,心屬意之。」
榮國府眾人:……
榮國府里的人,宅斗,自私,貪婪,妒忌,但他們還是好人家的兒女。
寧國府才是爛了根!
「秦郎中已經同意,今日過了帖。母親原先已經婉拒了,見帖子來就去找祖父哭訴,於是就鬧上了。」賈蓉把話說完了。
半晌,賈母嘆口氣道:「雖然已經過了帖,但退回去也是可以的。」
賈蓉頓了半晌,說道:「不退,父命不可違。」
……
賈璉對秦可卿沒甚麼想法,但見到尤氏時,就想到了現下方方十歲左右的尤氏姐妹花來——想到口乾舌燥。
見正廳鬧了差不多,尤氏已經退場,就忙去找她。
賈璉直抒胸臆後,只聽尤氏冷笑一聲,呸了他一臉:「他惦記上自己的兒媳婦,你惦記上哥哥的小姨子,果然都是姓賈的!」
賈璉不以為意,笑嘻嘻拿手帕擦了,隨手扔掉,就道:「珍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惦記上小姨子了呢,倒不如來我這先住著,好歹後院現在只有一個小的,加上她們兩也不會慢待她們。」
尤氏又是冷笑一聲,道:「她們哪有不同意的,她們的娘——」
她臉上顯露出無力的嫌惡,揮手就讓侍從請尤老娘來。
未久,身段風韻猶存,但麵皮已經被歲月磋磨過的尤老娘來了。此時,她的丈夫並未亡故,但也纏綿病榻,命不久矣。
聽聞賈璉的請求,尤老娘笑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登時同意了。
只要一筆豐厚的彩禮錢。
尤氏聽著厭煩,揮了揮手讓他們滾了。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提到兩姐妹的年齡問題。
……
說起來,自己也著實疼愛過尤二姐一陣子的。
賈璉心想著。
後來一半是秋桐挑唆,一半是張華家的鬧事,讓他心煩意亂。尤二姐本就根底不乾淨,他就厭棄了。
她死後,自己卻又覺得她可憐,為生活所迫,著實哭了一場。
上一世忙於生計,急於為大房撐面子,完全忘了兒女情長,這一世,可就能全數補回來了。
賈璉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回到府里後,賈璉和鳳姐兒說了尤家二女要來的事。
鳳姐兒嗤笑一聲,往他身下一瞟,問道:「你今日在演武場可跑了幾圈?」
賈璉:「……戳到痛處了喂!」
鳳姐兒又笑著舒一口氣:「原想著,只有她一個伺候你不夠,要不要把平兒也安排了。偏你省心,懂自己覓食,不用老娘操心。」
賈璉:……
他扭頭一瞧平兒,卻見她在怔然發呆,精緻的小臉蛋兒讓人有親近的衝動,忽然就冷不丁開口問:「平兒,你的意思呢?」
平兒慢慢聚焦視線,思索半晌,朝賈璉嫣然一笑,道:「奴婢只伺候璉二奶奶。」
鳳姐兒噗嚇一笑,和平兒說笑起來。
見平兒還是原先的平兒,王熙鳳也是眉飛色舞的,他仿佛覺得自己的一隻腳踏上實處,有些許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