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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溫殊色並沒有刻意再去隱瞞,先前的一番對話,郎君怕是早就懷疑了,如今文叔一句「少東家」徹底地暴露了她的身份。

  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但想來應該不會太平靜。

  家中曾『窮』得揭不開鍋,為了維持生計,逼著自己去做了員外郎。

  手裡得了幾兩銀子捏了又捏,一分錢掰成兩分來花,自己捨不得吃,日日啃干餅,卻給她這個東都大富豪買了咕嚕肉吃。

  偷偷去抄書賺錢,只為存些私房錢,以備不時之需,甚至為了一點酬勞,與抄書的老闆吵起來。

  天沒亮便起來,日落才歸,一個月才二十兩銀錢,還不夠她賣出去的一盤菜賺得多。

  到了東都,住不起酒樓,選了一家便宜的客棧,繃緊了身子不敢動,生怕把床弄響了。曾因為給她買不起衣裳,險些落了英雄淚,被她一通扎心的嘲諷,逼著去領了告身,不惜以命相博,賺取賞錢,只為讓她能過上好日子。

  不想看到她跟著自己吃粗糠,不想見她比別的小娘子穿得差,更不想看到她因為自己的貧窮而臉上無光。

  今兒他一心想請她來覓仙樓來吃一頓山珍海味,想博得她的開心,哪裡又知道她竟是腰纏萬貫的少東家。

  若換成是自己,就憑經歷的這些種種,非得要扒對方一層皮。

  心裡也做好了準備,要接受郎君的洶湧反擊。

  目光偷偷地瞟向旁邊的郎君。

  郎君的臉色如她所預料那般複雜難測,半晌才憋出一個笑容來,同文叔道:「一家人,不必見外。」

  文叔轉身走出去。

  門一關上,屋內便陷入了安靜。

  溫殊色提起茶壺,「郎君,喝杯茶,冷靜一下。」

  謝劭扯起唇角,涼涼一笑,從她手裡奪過茶壺,「哪敢有勞娘子,娘子乃覓仙樓少東家,家財萬貫,身份金貴,為夫可擔不起。」

  瞧這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怕是氣得不輕,溫殊色嘴角撅了撅,湊過去抱著他的胳膊,輕聲哄著,「我也是進城後才知道,郎君相信嗎。」

  「娘子信口雌黃,我該相信嗎?」

  溫殊色回頭指向閔章,「真的,不信你問閔章,上回我同他過來,那小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還難受著呢,想著將來有一日等郎君有了出息,非得討回一口氣,誰知道那小廝的報應來得如此快,我竟然是覓仙樓的少東家,郎君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暢快。按理說溫二爺騙了我,我該生氣才對,但我心裡一點都不怪他,這世上誰不想自己受這等子幸福的欺騙呢,家中老父前一刻還吃不起飯,後一刻便告訴你,他不過是在體驗人生,實則是個大老闆。」

  「嗯,你繼續編。」

  第93章

  小娘子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他還能不知道,無非是想告訴自己,有一個腰纏萬貫的娘子,他應該值得高興,而不是同她算帳。

  可惜,他被小娘子騙得太苦了,高興不起來。

  見他不著道,溫殊色只能坦誠道:「郎君這麼聰明,我即便編得天花亂墜你也不會信,可我也是一片苦心,想著郎君的處境不太理想,不願給郎君增添壓力,只能先瞞著沒告訴郎君。」

  他有何壓力,不太明白小娘子的苦心。

  小娘子一副忍得好苦的神色,解釋道:「郎君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我要是告訴郎君我父親有很多錢,可以養咱們,郎君願意嗎?」

  不待郎君回答,小娘子替他道:「郎君自來心氣兒高,豈不是沒有面兒嗎,郎君也曾是富甲一方的貴門公子哥兒,當年何其威風,若是背後被人指點,說上一句郎君吃軟飯,郎君心裡怎麼想?」

  謝劭默默地端起了黃金做的金盞,沒說話。

  「再說了,這座酒樓實則也不是我的,溫二爺他姓溫,可我不是。」

  她不姓溫,這倒是奇了。

  小娘子輕輕地挨過去,歪頭看著郎君,彎唇一笑,「我姓謝,我是謝少夫人。」

  小娘子一笑起來,一向有融化冰川的本事,還想等著她來解釋,解釋什麼?到頭來又把自己給堵上了,身子往後一仰,舌尖極為苦澀,「你實話告訴我,溫……岳丈他到底有多少錢?」

  有多少錢,這個還真不好算。

  她也沒算過,除了一座酒樓之外,小娘子慢慢同他坦白,「郎君還記得我從鳳城帶過來的那個包袱嗎?」

  謝劭自然記得,一路像護寶貝一般,睡覺都不離手,莫不是裡頭都裝著黃金?

  小娘子給了他肯定的答案,點頭道:「裡面都是東都錢莊的銀票,一共十八萬兩,臨行前父親給我的,讓我帶來東都花銷。」

  雖說是她強搶來的,也都一樣。

  謝劭又抿了一口茶,嘗不出什麼味兒來,只為潤口,小娘子都已經是覓仙樓的少東家了,還有什麼可讓他意外的。

  小娘子又道:「還有兩間米麵鋪子,五十畝良田,三處宅院……」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向郎君,「咱們如今住的宅子,也是。」

  果然郎君無法淡定了,手裡的茶盞晃蕩了一下,快速放在了桌上,回頭盯著小娘子,腦袋嗡嗡響,深吸了一口氣。

  小娘子見狀趕緊道:「郎君放心,你給我的三十兩租金,我都存著呢,一分錢都沒動,我雖不姓溫,但住他溫二爺一處宅子還是可行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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