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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對那位養子,當真是維護得很,不得不讓她心懷戒備,幾月前便派人秘密前去荊州,查了靖王的生母周娘子。

  手底下的人從一位老嫗那打聽到了情況,「那周家的父母去的早,雖說周娘子上頭有三個哥哥,但常年在外,一年到頭難得回來一次,哪裡顧不上她。周娘子遇人不淑,被人騙了身子,肚子顯懷的那陣,村子的人才知道,個個都罵她不知檢點。」

  「起初還只是在背後罵罵,後來見周家無人,愈發肆無忌憚,扔石頭扔雞蛋的都有,更有人心懷不軌爬上牆頭,周娘子嚇得門都不敢出,得虧周家的老大及時趕了回來,把欺負周娘子的人全都綁到了村頭的樹上掛著,村子的人再也不敢吭一聲,周娘子這才過了一段清淨日子。周家的老大一直照顧到周娘子生下孩子,滿了周歲後,才出了門……」

  「家裡的幾個兄長沒去找那負心漢?」

  老嫗搖頭,「誰知道呢。」又道:「多半是被村裡的哪個二流子欺負了,什麼遇人不淑,怕是想保住自己的體面。」

  無論是不是遇人不淑,孩子出生,總得有個父親。

  只要把靖王的生父揪出來,公布其身份,他便對太子構不成威脅,皇后又喚來了心腹,「你再去荊州打聽打聽。」

  —

  當夜皇帝批完摺子後,便坐在燈下,盯著手中一串早已被撫摸得看不出刻印的銅錢。

  知道他又想起了故人,太監劉昆上前替他續了燈火,勸道:「陛下仔細眼睛,早些歇息。」

  劉昆原本是周淵身邊的奴才,後來周淵登基,本欲賜他官職,被他一口回絕,自己偷偷去淨了身,繼續留在了周淵身邊伺候。

  是以,周淵的過去,包括幾十年前事情他都清楚,見他又在睹物思人,正好剛得來了消息,便稟報導:「娘娘今日派人去了荊州。」

  皇帝皺眉,「她去荊州作甚?」

  周淵垂目又道,「前幾個月娘娘的人找到過一個老嫗,在打聽周娘子的事。」

  聞言,皇帝的眸子一沉,「她要打聽何事?」

  劉昆窺了一眼皇帝,話有些燙嘴,頓了頓才鼓起勇氣道:「聽說是要替靖王找出親生父親。」

  皇帝愣住,面色僵了片刻,突然一臉怒容,冷嗤一聲斥道:「太子為何會走到今日地步,便是拜他元氏所賜。」

  —

  謝劭一行,傍晚才在靈江與靖王匯合。

  兩方人馬一會,謝劭同裴卿齊齊迎上前,行禮道:「王爺。」

  靖王手一抬,扶起二人,「都辛苦了,不必客氣。」轉而把目光看向謝劭,打探一圈,誇讚道:「三公子能做出此番決斷,本王甚是欣慰。」

  「家中長輩叛主,屬下愧見王爺,還請王爺贖罪。」說完謝劭便要掀袍跪下。

  靖王及時托住他胳膊,「不過是心智不堅,中了賊人的奸計罷了,與你三公子無關。」匆匆問道:「城內什麼情況……」

  幾人在前面說話,溫殊色立在隊伍最後,安靜地等著。

  之前她見到靖王,今日一瞧,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正氣,怎麼也不像個謀逆,愈發堅定那聖旨為假。

  面由心生,相比之下,謝副使一看就是個反賊。

  再瞧瞧立在靖王身旁的郎君,身板子筆挺如松,個頭比靖王還要高出幾分,微微俯身同王爺說著話,眉眼間的正氣並沒輸分毫。

  也不知道這人最近怎麼了,突然綻放起了自己的光彩,越看越好看了。

  正看得仔細,幾人突然回頭瞧了過來。

  靖王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溫殊色一愣,忙收回視線,垂目遠遠對他行了一禮。

  上回靖王離開鳳城時,知道溫謝兩家結了親,但聽說的是大公子和大娘子。後來在路上,才從鳳城來的探子口中得知,成親的是溫家二娘子和謝家三公子。

  靖王當場還愣了愣,替謝僕射和二夫人惋惜,沒能見證到自己兒子的婚宴。

  溫二娘子他沒見過,今日是頭一回,倒是個長得周正好看的小娘子,與謝三公子配得上。走到她跟前,溫和地打了一聲招呼,「溫娘子路上辛苦了。」

  溫殊色又對他福了一禮,「王爺。」生怕他覺得自己礙事,把她趕回鳳城,搖頭道:「民女一點都不辛苦。」

  新婚燕爾,小兩口確實難以分離,靖王理解,笑了笑,「上車吧。」

  —

  隊伍沒有耽擱,即刻出發趕往東都。

  溫殊色上了靖王的隊伍的一輛馬車,謝劭、裴卿和靖王則騎馬走在前方。

  雖說謝副使關了鳳城的城門,但此處還在中州,尚且安全。

  溫殊色一人坐在馬車內,時不時掀開帘子,瞧一眼前頭馬背上的郎君。

  長這麼大,她還從未離開過鳳城,唯一一次,便是幾月前去了一趟郊外的莊子,卻沒有走到這麼遠。

  馬車沿途經過了幾個村鎮,所見到的災民寥寥無幾。

  前段日子,姨娘把餘下的銀錢還給她時,便同她說過:「這一輪災情,總算是熬了過去,表姐托奴感謝三奶奶雪中送炭,她和姐夫去了中州,雖沒什麼本事,但人緣頗好,三奶奶若有朝一日用得著她的地方,儘管開口。」

  溫殊色還詫異,「他們沒回慶州?」

  「表姐夫說,人都出來了,便不走回頭路了,繼續往前,在哪兒都是安家,還不如離東都近一些,這便帶著村裡的人,上了中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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