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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倒也不笨,唯獨遇事容易衝動,把人喚來身邊,「坐好。」

  周鄺哪裡還坐得住,早就看謝道遠不順眼了,上回他當著自己的面把裴元丘放走,便暴露了自己想要兩面都沾邊的野心。

  之後又把自己的大兒子送去了東都,自謝僕射辭官後,後來幾位上去的大人都做不長久,要麼病死,要麼橫死。

  門下省早就是他右相的掌中之物,謝家大公子去門下省任職,不就相當於甘願送一個人質過去,擺明自己的立場了?

  兩位叔叔相繼被削,眼下能擋住他太子前路的,就只剩下父王。

  是何居心,一目了然,很難不去懷疑。

  他是恨不得去城門把謝道遠揪回來,問問他為人的良心何在,可到底還是聽了周夫人的話,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

  半邊屁股掛在圈椅上,明顯坐不住。

  周夫人也懶得說他,細細同他分析道:「無論聖旨是真是假,咱們都不能輕舉妄動,陛下真要削你父王的藩,咱們身為臣子,坐在這兒等著便是。若為假,更不能動了,假的成了真的,豈不正中人下懷,給人家送一個意外之喜了嗎。」

  「意外之喜?」周世子一愣,蹙起眉,身子轉過去問周夫人:「那……這番目的又為何?」

  周夫人倒意外他能聽明白了,反問他:「這次事發之後,誰會遭殃?」

  周鄺倒是很快明白了過來,心頭一震,「母親是說謝家?」

  周夫人點頭,「朝廷來的聖旨,除了謝家,誰見過。」說到此處不得不佩服,「若真如此,倒是一番好計謀。一石二鳥,成了,最好不過,能除了你父王這個大隱患。不成,單憑一個謀逆的罪名,便能把謝家連根拔起來,讓你父親失去一隻臂膀。」

  怎麼都划算。

  事先倒也並非沒有苗頭,上回裴元丘回鳳城,怕是已經盯上了謝家。

  謝副使還真就讓他把謝家這個鐵雞蛋,敲出了一條縫。

  周鄺不以為然,「他謝副使也算得上臂膀?資質平平,不堪重用,我還納悶父王當年是如何看中的他,以為瞧的是一個『忠』字,如今好了,別說忠,他竟還敢轉頭把刀對準自己的藩主,謝家出了他這麼個不忠不義的東西,簡直就是佛頭著糞,他卻敝帚自珍,非要當自己是個人物。」

  跟著謝劭在鳳城裡混了十來年,聽多了,這會兒罵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

  周夫人當看猴一樣,「你激動什麼,我說是謝副使了?」

  中州靖王府的臂膀,從始至終都不是什麼謝副使。

  而是謝僕射。

  謝僕射乃進士出身,陛下平定江山的當年,便看中了他的才華和度量,親自登門招攬。

  謝僕射也沒讓陛下失望,一度替陛下在新朝和舊朝之間找到了平衡,讓陛下了結了一塊心病。

  因此封他為左僕射,中書侍郎,行中書侍中之職。算是大酆開國以來被封的第一位左相。

  謝僕射在位的那幾年,為官清正,對上盡忠盡孝,對下不顯官威,更是以惜才為名,曾為陛下舉薦了不少能人異士。

  至今朝中半數的臣子,怕是或多或少都承蒙過他的恩惠。這樣的人,到了鳳城王爺的地盤,怎麼可能不讓人防備。

  周夫人繼續道:「當年謝僕射辭官到了鳳城之後,朝中多少雙眼睛盯著,本以為閒雲野鶴了這些年,一不問朝政,二不與我王府有任何牽扯,當也不會被人盯上,如今看來,就算他不想招惹是非,隱遁避世,也還是逃不過,會被人主動找上門來。」

  周世子聽明白了。

  他就說呢,謝道遠何德何能……

  可這一想明白,愈發不淡定了,「騰」一下從椅子上起身,「那如今該如何是好,謝道遠此舉便是要將謝家滿門送上斷頭台。」這才想到了謝劭,忙同周夫人道,「孩兒敢同母親擔保,謝兄為人磊落,定不會與謝副使苟同。」

  此時謝兄想必也知道了謝道遠的所做所為,必會前來相告。

  可謝道遠又怎會讓他出府,這會兒怕不是已將人關了起來,越想越不放心,「不行,我這就去找謝兄。」

  人還沒走出去,外面的一位侍衛匆匆進來稟報:「夫人,世子,謝家的三公子和三奶奶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周鄺面色一喜。

  周夫人也很意外,「快請。」話音剛落,便見到一位滿脖子鮮紅的婦人突然被推到了門前,身後緊跟著謝劭和溫殊色。

  不明白這是為何,周夫人和周世子齊齊一驚。又才認了出來,跟前這位狼狽不堪的婦人不就是謝副使的夫人,謝家的大夫人。

  兩人震驚之間,謝邵已先抬步跨了進去。

  往日大夫人來王府,哪回不是體體面面被周夫人派人請進來,客客氣氣地招待著。今日這般狼狽,有多丟人,從周夫人那道驚愕的目光中,便能看出來。

  心中又將自家出的兩個叛徒罵了一通,腳步遲遲不動,不願入內。

  適才一進王府,謝劭和溫殊色手裡的刀便被侍衛收繳,人已經帶到了王府,也不再擔心大夫人還能耍出花樣。

  見她立在那不動,溫殊色沒有耐心,往她後腰上猛一推,大夫人腳下踉蹌幾步,被迫進了屋。

  前一刻才收到謝副使關閉城門,攔截王爺的消息,後腳自己的夫人便被帶到了王府,周夫人和周世子怎麼沒料到會見到如此場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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