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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院子裡的小魚池和向日葵。

  那個男人每天都早起,出去買早餐,吃完之後盯著路思言吃藥,然後去上班,中午回來看一下,下班回來會買菜做飯,給他換藥。

  路思言早已經明白不管什麼人到最後都會討厭自己,既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那樣的,那他就那樣活著,何必再解釋。

  他對這些再也沒有什麼憧憬。

  但對簫聲依然有好奇,他是誰?受誰的指使?知道自己是誰嗎?

  還有就是……他們有在找自己嗎?

  時間進入八月,氣溫猛地上升,熱到讓人無法忍受。

  這天傍晚,路思言一手扶著牆壁,在院子裡緩慢走路,雖然是正當年輕的身體,卻恢復得很慢。

  一方面是他這幾年放縱叛逆,喝酒熬夜,身體並不怎麼好;二是他確實不怎麼吃得下東西,也沒有什麼求生的欲望。

  他只是,不想死在媽媽的家裡。

  走到拐角的時候實在是感到疲憊,就直接在廊檐下的地板上坐下,兩條腿晃悠著,晚風輕輕一吹,路思言竟然覺得內心片刻的寧靜。

  路思言忽然很想去看看那個小魚池,院子裡的雜草有半人高,只有一條石板小路可以走路,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打理過了。

  路思言穿著簫聲的大T恤和一條短褲,小心翼翼地撥開雜草走過去,廢了很大力氣才走到小魚池旁邊,他撥開最後一層雜草看過去。

  「啊!!」

  路思言嚇得跌倒在地。

  ——小魚池的水綠得發黑,上面還漂浮著褐色的毛髮!

  突然吱呀一聲,有人推開大門。

  簫聲拎著兩個塑膠袋進門來了,見路思言跌坐在草叢中,好奇看過來。

  「你!」路思言喊:「這裡……」

  簫聲走過來,他的長腿走過這一片雜草如履平地。

  他走過來一看水池裡的東西,但是兩秒鐘就判斷出來不是那個,他隨手摺斷一根樹枝撈起來,無奈地向路思言展示。

  ……一根泡得發爛發臭的玉米和它的玉米須。

  路思言頓時覺得很沒面子,欲言又止。

  「欸。」簫聲蹲下來,伸手靠近路思言,路思言嚇得一動不敢動。

  簫聲突然笑了一下,區起手指,擦一下路思言額頭的冷汗:「不至於吧。」

  路思言正想開口罵,卻聽見他說,「這就是梁竹的兒子?」

  「你認識我媽媽?」路思言問。

  對方微微歪頭,恢復到面無表情,起身回到門邊把買回來的菜帶進廚房。

  路思言坐在原地平穩自己的呼吸。

  他居然認識媽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媽媽才收留自己的?而自己的樣子在他看來是如此的可笑。

  畢竟,他如今的模樣真的不配當媽媽的小孩。

  路思言回房間呆著,直坐到房間裡全部變黑。

  「出來吃飯。」簫聲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路思言沒有說話,對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離開了。

  就這麼昏睡了一覺,路思言再次醒來是被聲音驚醒的,好像是玻璃瓶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路思言掙扎著起身,走到吃飯的堂屋去看,卻沒有看見人,倒是有一隻橘貓風一樣從小窗子裡跑出去了,只剩一個啤酒瓶子在地上滾動。

  簫聲好像每天晚上都在喝酒。

  接著就聽到走廊有聲音,他轉身一看,是簫聲從衛生間出來了。

  他裸著上半身,見路思言站在門口還有點意外,一時間有點無措,但隨後又放鬆起來,走過來說:「要吃我再熱一下。」

  他走進去,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穿上。

  但是路思言說不出話來。

  路思言看清楚了他的身體,在他勻稱結實的肌肉上,是一個又一個的傷疤,最重要的是,他下腹的位置有一個圓型傷口。

  好像……槍傷。

  他雖然看起來驕縱跋扈,但撇開這一層惡劣的皮囊,底子裡還是養尊處優的路家大少爺,是溫室里的花朵。

  路思言雙手捏著拳頭,微微發抖,站在原地。

  「怎麼?」簫聲戲謔地問他:「嚇著了?」

  「你到底是誰!?」路思言咬著牙問,普通人身上怎麼會有槍傷。

  簫聲全然不顧,端起兩盤菜要去廚房熱菜,從路思言身邊走過的時候卻被他攔下。

  路思言指間發冷,抓著簫聲問:「你到底是誰?誰讓你來的?你怎麼會住在這裡?和我媽是什麼關係?」

  「你不需要知道。」

  說完撇開路思言的手走進廚房。

  路思言看著他的背影,深呼吸幾下之後直接衝進了簫聲的房間,他打開燈之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他的動靜不算小,但簫聲一直沒有進來。

  路思言沒有找到什麼東西,這房間簡直跟酒店一樣。

  路思言心裡憋著一口氣,往簫聲的床走過去,床鋪也乾淨得像酒店的床,接著路思言掀開他的枕頭。

  居然看見了一本雜誌和一把槍。

  路思言直接抓起那兩樣東西衝進廚房對著簫聲質問:「這是什麼?」

  他說的是槍。

  「《gay time》,喜歡可以借你看看。」簫聲坦然。

  「什……什麼?」路思言語塞,低頭一看,自己手上拿著的真的是基佬雜誌,封面上□□的男模撅起屁股,魅惑地吐出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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