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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從襟口探入,微微挑起一處空隙,另一隻手便悄悄握了一團雪。

  在蕭越全身的注意力都被她作亂的指尖吸引時,她將那團雪眼疾手快地從襟口塞入,又伸出手緊緊按在那處。

  「嘶——」

  於是沈晚如願以償聽到蕭越的抽氣聲,她近乎狡黠地眨了眨眼彎唇一笑。

  蕭越躺在地上,被冰得氣息有些不穩,只感覺渾身冰火兩重天。

  方才的不甘一瞬間被放至無限大。

  下一刻,墨發上的紅梅簌簌滾落。

  梅枝在突如其來的撞擊下將積雪盡數抖落,洋洋灑灑落在衣袍上。

  冷雪絲毫未沾染到沈晚,她被蕭越挺闊的身形的寬大的袖袍一寸不落地籠罩著。

  逼仄的空間中,唇舌勾纏,溫度節節攀升。

  粗重的喘息聲和細碎的低吟在子夜煙火的謫鳴聲中變得曖昧模糊至極。

  良久,沈晚靠著梅樹,檀口輕張急急地喘著氣。

  感覺她的後頸又再次被蕭越的手撈起,沈晚伸手推了推。

  「等一會兒…」

  蕭越仍舊沒有停下動作,一手扶著沈晚的後頸,一手放在她頰邊,卻不似方才那般將人攪個天翻地覆,只用唇細細輕啄著她的眉眼。

  「沈晚,等到開了春,天氣再好些。」

  「我就送你走吧。」

  第127章 分離

  雪落無聲。

  良久,沈晚悶悶的聲音才從蕭越的衣袍間傳來。

  「我們,不成親了嗎。」

  蕭越抬眼仰著遠處被煙火照得燦若晚霞的夜空,緩緩搖了搖頭。

  「我只當我們金玉良緣天作之合,已經不需要這些俗禮了。」

  「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妻了。」

  「阿越…」沈晚剛喚了一個名字,蕭越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要說話,抱抱我吧。」

  沈晚從這極力壓抑著顫抖的話語中聽出了極致的脆弱。

  她雙臂環住蕭越,將手搭在他的後背輕輕撫著。

  「即便以後我們分離了,還可以書信嗣音。」

  蕭越卻搖頭。

  「不要書信。」

  「待你走了,不要用書信給我傳來隻言片語,也永遠不要再回來,你就只當我死了,我也只當你死了。」

  「否則,我若再聽到你,看到你,我就會忍不住再把你抓回來。」

  「那時就不再是藏著你鎖著你,而是剜了你的雙眼,挑斷你的腳筋,再毒啞了你的嗓子,最好再把你藥變成痴傻的,讓你一輩子只能依賴我…」

  沈晚聽著蕭越滿是偏執的話,心頭卻不再是恐懼,而是止不住的酸澀。

  「阿越,你不會的。」

  「你已經知道放手了,便已經明白什麼是愛了。」

  沈晚仰頭,用指尖撫去蕭越溫熱的眼淚,瞧見他眼中滿是破碎的麻木。

  他小時候苦了很久,大概也從未掉過眼淚。

  如今他為她,也已經流了太多的淚了。

  沈晚微微起身,環住蕭越的脖頸,低頭一點點吻去他眼尾的淚。

  「你總是讓我恨你,可我怎麼能恨你。」

  「你小時候受盡苦楚,從未有人待你好過,所以你性子偏執得有些過分,我明白你與常人的愛恨都不同。」

  「身不由己也好,亦或是我自己選錯了路,我都不該讓你患得患失。」

  「所以無論是你將我囚禁在籠中,還是鎖了我的手腳,我都從未恨過你。」

  「你說要放我走,我為自己高興,我更為你高興。因為我的阿越,終於學會放手和釋懷了。」

  「你雖然貴為天子,可這一生得不到的東西還會有很多,若每一樣都讓你執念至此,終究會害了你。」

  蕭越仰頭看著垂首吻她的沈晚,張了張口又忽然覺得千言萬語都不必說了。

  還好,這世間還有一個沈晚。

  她知曉他的苦難,憐憫他的苦難,心疼他愛他。

  他從前覺得上天從未眷顧過他,可原來上天將她送到他面前,就已經對他是莫大的眷顧了。

  沈晚覆上蕭越的唇,淺淺一吻後,她在漫天璀璨的煙火中沖他一笑,明眸善睞,一如最初的她。

  「新歲吉祥,阿越。」

  「以後,好生吃飯,好生睡覺,我的阿越要長命百歲…」

  那句兒孫繞膝,沈晚終究沒能說得下去。

  「好。」蕭越應了聲,「新歲吉祥。」

  蕭越看著眼前的沈晚,憶起昔日在東蕪公主殿中,那時春光融融,她穿過長長花廊,提著煙粉色的裙擺來找他。

  她有一個習慣,每回走到長廊盡頭,明明離他只有幾步之遙了,卻總愛駐足先喚他一聲。

  ——蕭越

  那時還從未有人好聲好氣地喚過他的名,他一度言語自己的姓,也厭惡自己的名,更厭惡自己。

  是她一聲一聲,讓他從此對這個名字鮮活起來,也是她,讓他變得鮮活起來。

  她一聲又一聲的「蕭越」將他重新喚回了人間。

  所以,她說為他學會釋懷而高興,可他這一生,怎麼還會有別的執念呢。

  光是沈晚這兩個字,便要燃盡他這輩子所有的期許了。

  但也許是那時的他太過冷漠,她一次又一次的呼喚從未得到他的應答,所以如今,是時候讓他得到懲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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