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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蕭洛一個巧妙的揉身,頭也不回,背後生眼一樣,幾乎是和薛朔的劍鋒貼著肩擦了過去,周身殘存的護體魔氣被靈力震過,發出嘶嘶的破裂聲。

  一招錯過,他旋即步下生蓮,整個人如清風過境一般,足不染塵地飄出半里之遙。

  原本的空中,只余幾片殘損的玄色衣料徐徐落下。

  薛朔大怒:「魔頭,哪裡跑!」縱身追趕上去。

  他今日拿下魔祖勢在必得,絕不允許節外生枝,故而每一劍都使上了十成十的力道,剛猛雄渾,如踏滄海,兼之從護山大陣中召喚出七條金龍,靈光璀璨,咆哮穿行,將那渺小的一抹玄影鎖定,緊追不捨,狂暴的殺氣過處,草木凋零,山石碎裂,一片狼藉。

  無涯宗內,薛朔是修為僅次於前宗主溫不昧的,平日雖蟄伏著不顯山不露水,但真正動起手,絕對是個難啃的對手,釋放出的靈流像磅礴大海,無邊無際,讓人生出種一頭栽進去,就再也出不來的恐懼。

  眾無涯宗弟子雖領命圍攻,可在自家大長老這樣的神威之下,居然半點都插不進手去。

  然而,薛朔強橫,蕭洛也未見頹勢,身中五毒化靈散,又帶著一人,在這種攻勢下竟始終不落下風,身影像一片飄搖落葉,浮浮沉沉,上下翻舞,每次見他要被金龍一口咬斷,下一瞬就定能以絕妙的身法自龍口脫險,周周旋旋,不多時已飄到數里外了。

  觀戰人無不驚掉下巴:老天,身處這般劣勢,竟然遊刃有餘,若北冥君真在全盛時期,那該有多麼可怕啊!

  不過,這只不過是外人看來,蕭洛本人並不覺得十分輕鬆,反而,左支右絀。

  「阿洛,你受了傷,毒又未清,不能與他久戰。」江歲寒靠在他懷裡,對他情況再清楚不過,知他在薛朔和無涯宗護山大陣的夾攻下,支撐不了太久,恨只恨自己渾身疲軟無力,連劍都拿不起來,堂堂一個天下第一人的名頭,成了紙老虎一樣的擺設,一戳就破。

  「往正北方,後山禁地方向撤。」江歲寒丹田處疼痛依然劇烈,聲音病懨懨的。

  「……」蕭洛少做沉默,問,「師尊,你真的信那人的?」

  那人指的是溫不昧,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那位,江歲寒喘息幾聲,低低道:「含#哥#兒#整#理#不信又能怎樣,為今之計,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身後金龍咆哮聲不斷,緊追的劍風凌厲,時不時掠過頰側,仿佛頭頂被懸了一把利刃,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砍下來,屍骨無存。

  「好。」蕭洛一頷首,再不猶豫,身形一折往北而去。

  他忽然逆轉方向,薛朔看在眼裡,心下微驚,循著一望玉京峰北面雲霧繚繞的山谷,一股巨大的驚喜浮上心頭——

  「追!魔頭往禁地方向去了!」

  修者皆知,各門各派都有一二不傳之秘,往往封存在後山禁地之中,除了掌門宗主,或者少數位高權重的長老外,閒雜人等均不得踏足。

  換言之,無涯宗禁地的隔絕結界,是比護山大陣還要堅固的,蕭洛和江歲寒兩個別派中人,去到那裡,和自尋死路沒有差別。

  無涯宗人只道是天賜良機,讓魔頭誤打誤撞去了最不該去的地方。

  長夜漫漫,剛至三更,天穹上冷月如鉤,玉繩低轉。

  蕭洛朝正北方向奔了約莫一刻鐘,一面高聳筆直的峭壁乍然映入眼帘,像九天天譴一般,從下往上望去,一眼望不到邊,憑空讓人生出一絲眩暈感。

  他們前腳剛一到,薛朔後腳就帶著人追上了,仙靈瀰漫的三清山上,數千弟子御劍凌空,姿勢訓練有素,陣型整齊劃一,山風呼嘯,紫色道袍鼓盪如飛,黑壓壓的一片,舉目望去如天兵下世,令人齒冷膽寒。

  薛朔站在最前,以指點江山的姿態,揚聲道:「魔頭,前面沒有路了,本座勸你乖乖投降,別再負隅頑抗,你若投降了,本座保證不難為你的那位藏雪聖君!」

  蕭洛無意與他鬼扯,低頭問江歲寒:「師尊,怎麼辦?」

  無涯宗禁地就在這峭壁之後,可這峭壁上布有奇絕陣法,唯有攜帶宗主信物,才能安然無恙地通過。

  「試試這個。」江歲寒一路逃命過來,沒機會調息逼毒,現在精神愈發地萎靡不振,手指顫抖著,從腰封上解下一隻小小的繡品,「信物有可能是這個。」

  「是嗎?」蕭洛一喜,垂眸看去。

  那是一枚紅色的小香囊,用金線銀線繡著「平安」二字,不是別的,正是三日前,曲若煙因心魔井之事,作賠禮之物送給江歲寒的。

  無涯宗大小姐送的禮物,溫不昧口中被稱作痴傻小兒的小玩意,難道會是開啟禁地結界的鑰匙?

  雖覺得此事離譜,但事到如今,死馬也只好當作活馬醫了,蕭洛接過那香囊,指尖注入靈力,朝著峭壁的方向輕輕一送。

  不遠處,薛朔看他們沒反應,以為他們還在糾結要不要投降,袖袍一甩,耐心缺缺地威脅道:「江歲寒,你打定了主意要與魔祖同流合污了嗎?!你為情所惑,清濁不分,忝為修道楷模,好好一個人族聖君,非去做那魔頭的孌寵,真是厚顏無——」

  轟隆隆!回答他的是一陣山崩地裂,像火山爆發時的震顫,左近叢林和山巒紛紛搖動起來。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難道地震了嗎?!」「薛宗主,快看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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