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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在說著極為嚴肅的話題,吳敏知道自己不該笑的,卻還是忍不住勾起唇角。

  心裡的那些緊張呀,擔憂呀,莫名其妙散了大半。

  其實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打從沈家收容自己跟吳慶的那天起,便註定著,無法再將兩家人分開。

  「重點就是,若七皇子能登位,皇后娘娘有意扶持蔣家復起,先前楊守備對咱家的偏幫,也大都是因此。」

  沈春行領著二人去了雜物間,楊一見狀,牽起騾子繞往後門。

  這些話,不用瞞他。

  更不用瞞著在釀酒的老頭。

  雜物間裡堆滿箱子。

  沈春行掀開其中略小的一個,道:「這是我在西苑挖出來的,吳管事用此換你們姐弟倆周全,如今用掉一些,剩餘的,且還歸你們。」

  當時情況緊急,多有不便,她趁著楊一埋土的工夫,將箱子裡的東西全轉移到空間令牌內,後到了此地,才悄悄拿出來。

  如今有了在濟昌藥鋪的收穫,倒是沒必要在意。

  「其餘那些,有的是楊守備送來的年禮,有些是皇后娘娘給的,雖然都有著正當的藉口,但我明白,他們其實是衝著蔣家。

  如今物歸原主,我只問你一點,對於吳慶的將來,你究竟作何打算?」

  吳敏死死咬唇。

  破舊茅草屋內閃爍的金銀,似無法在那雙泛紅的眼眸中留下痕跡。

  她只瞥了一眼,便不肯再看,毫不猶豫地衝著沈春行跪下。

  「小慶雖是蔣氏嫡系唯一殘存的血脈,可他的命,乃是沈家救回來的!什麼守備,皇后娘娘,我且信不過他們,只想留在村里,留在妹妹身邊……」

  刁氏慌忙去扶,不悅地拍起吳敏膝蓋,「你這孩子,說話就說話,咋還有腿軟的毛病!還是大骨頭湯喝的不夠!」

  方才還梗直脖子滿臉倔強的姑娘,下意識抖了抖。

  老太太餵人,那都不能用「碗」計量。

  左右都是最便宜的大骨頭,她能連著做上七天!

  直給所有孩子都給喝迷糊住了!

  沈春行莞爾一笑,用腳尖將箱子合上。

  屋子裡頃刻間恢復平常。

  「我非是要逼你們離開,先不提七皇子登位有多難,即便能等到那一天,你真以為,有著皇后娘娘的承諾,便能輕易撐起偌大的伯爵府?」

  「肉就那麼多,京城那邊,怕不會想要再多一個人來分。」

  吳敏自然懂這個道理。

  這也是她不願意去投靠楊守備的緣由之一。

  「所以嘛,這人啊,總得有個追求,無論是從政從軍,亦或是從商,你們姐弟倆,心裡都要早做打算。」

  沈春行兩腿岔開,大咧咧地坐到箱子上,眼裡帶著抹興味,其形甚惡。

  「我給得了你們時間,旁人卻不一定。與其被逼的步步後退,不如早些給自個兒定條康莊大道。」

  「今兒我把話說透了,你回去跟吳慶商議商議,儘早想清楚,到底是留還是走,如何留如何走?」

  吳敏煞白著臉離開沈家的院子。

  那些東西,她一樣沒帶走,藉口自己看不住,讓刁氏代為保管。

  沈春行把話說得太透,難免讓人浮想連連。

  能跌跌撞撞走到這裡,於吳敏而言,已是傾盡所有,打心裡,她是不願變動的。

  可對方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不是所有人都會等著吳慶長大。

  一旦康平伯爵府得以平反,之前受過牽連的旁系,必然會找出各種藉口往嫡系塞人。

  她與吳慶名義上是姐弟,卻終究一個是主,一個是仆,自個兒幫不了他太多。

  到時,總角孩童又該如何自保?

  有時候,並非自己甘願平凡,便能註定平凡。

  吳敏一走。

  刁氏便瞪起眼指著沈春行呵斥:「你再裝!再裝給我瞧瞧!咋不把兩條腿抬肩膀上去?」

  沈春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合攏雙腿,端正坐姿。

  「我不嚇唬嚇唬她,這兩人糾結到皇帝老兒死咯,都不一定敢跟咱家道出實情。」

  思及到敏丫頭那小心謹慎的性子,刁氏沒反駁,呸了聲:「可不敢在外面瞎說!」

  想想。

  又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倆不容易……咱家老三也不容易。我是不願意管那許多事,可誰讓你有亂撿東西的毛病?既然撿回來,就該咋樣,咋樣。」

  「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裡,是不是早就有主意呢?擱那兒故意給敏丫頭挖坑……」

  沈春行拍拍屁股站起身,笑嘻嘻看向窗外。

  同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明年咱家老三就十歲了吧?恩,十歲的童生,不算太小。以後讓吳慶跟老三睡一屋吧,四月份前,別讓小老四去打擾他們。」

  第198章 夏收

  十歲的童生?

  換作旁人聽見,少不得要罵一聲「異想天開」!

  可刁氏先前在學堂聽齊先生念叨過這麼一句——「有志者事竟成」。

  想來應是有幾分道理。

  老太太不懂讀書的難,更不知仕途艱辛,只有對孫女的全然信任,既然她敢言讓老三去考童生,必有所依。

  臭小子最聽他大姐的話了。

  捨不得讓沈春行丟面子。

  刁氏一回來,所有的爭吵便畫上休止符,她可不是慣孩子的主,說的再多,不如做一件實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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