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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氛……嘶呼,當年風后難得生氣,就是這個氣氛。」
「不得了,不得了。」
軒轅拍著胸膛,剛剛硬生生是半句話都沒說,就在那兒悶著玩撲克。
所謂的人皇和英雄,就是上古吉祥物,大家生氣之後,軒轅是最容易被當做受氣包的,大概就是不懂看氣氛還要亂開玩笑,就會被狂削一頓,這個和實力沒有關係,因為朋友和情誼,並非是以力量而分高下的。
以力量而分了地位高下的情誼,和因為財富便分出親疏一樣。
本身也算不上是什麼真的好友。
唯獨白澤不用擔心這個,故而,對於姬軒轅來說。
只要白澤在,他的地位最差最差,那也得是倒數第二。
所以,白澤,很重要!
「阿淵這是,有仇?」
「是……若只是有仇的話,便好了。」
燭九陰飲茶,平淡道:「他們自小相遇,彼此扶持,此人也曾經救過衛淵一次,是武廟計劃的推手之一,因為武廟就是在她之後的幾代皇帝開始推動,姑且也算一句遠邁當世英傑之才,恩威並施,一時風流。」
「若是從女子之身於神州古代闖蕩出帝王之位,評價還可上浮不少。」
「這不挺好的……?」
「但是也是她,親手殺死了淵的侄女,令他兄長唐玄奘死後不得魂歸故里,而是被強行留存長安,只為了見陳淵一面,當時遮掩天機,救助衛淵之前,曾經呼喚少年時候稱呼。」
「而後趁著衛淵最後心軟轉身的時候,一劍刺入其心口。」
「故而,救他是真,那一瞬間的背叛感同樣是真。」
軒轅抽了口氣,臉上浮現出蛋疼的感覺。
「這……」
「有些苦啊。」
他最後只是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燭九陰不置可否。
世上的事情,無論是純粹的恩,還是純粹的仇,都很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便是了,但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又無法如此地單純,有恩有仇,恩仇交錯。
或許救了自己的,也和自己有血海深仇。
也或許自己的恩人,最後反倒是背叛了自己。
百般交錯,故而稱一句世事無常。
於此方可不負人間百味之名。
燭九陰飲茶自語:「就只好看他如何選擇了。」
姬軒轅感慨數聲,道:「對了,不過,他們之間的事情,燭九陰你怎麼知道地這麼清楚,倒像是你那個時候也在人間,也和阿淵認識一樣,哈哈哈哈,我的直覺從來沒錯過的,說說,你和阿淵怎麼認識的?」
「是不是特別有趣,特別精彩?」
姬軒轅正在努力地改變這個沉重的氛圍。
燭九陰:「……」
當年那從天而降,桀驁不馴的遊俠兒便活靈活現地浮現眼前。
不知為何,左眼又疼起來。
當時就應該像是剛剛那樣,一巴掌把那遊俠兒拍在牆壁上,扣都扣不下來。
手感真不錯。
燭九陰冷哼一聲,然後再度捏碎了一個茶杯。
姬軒轅:「……」
嘴角抽了抽,我這是,又搞砸了?
……
衛淵睜開眼睛許久,看著博物館的內室,居然難得得走神了,當年在上學期間的時候,就常常看著牆壁出神,一走神就是一節課過去了,不過後來逐漸修行,這樣的情況倒是越來越輕微了。
武瞾……
衛淵閉了閉眼,少年時候的兩小無猜,還有後來相見的一幕幕,最後的狠辣無情,唯我獨尊都浮現在眼前,說是釋然,絕無可能;說是極強的殺機和恨意,其中又是否摻雜其他,卻也難以分說。
唯獨無法原諒這一點清晰無比。
唯獨對方也絕不需要他的原諒這一認知無比清晰。
他站起身來,洗漱之後,吃過了早點,推開門走出博物館,走出去的時候,隔壁的老狐狸書店突然傳來哐啷哐啷的聲音,而後一個水杯直接摔下來,蘇玉兒,蘇煙兒,胡玫三個青丘國的狐族少女在二樓窗台呆滯地看著他。
長身而立,白髮是阿亮梳的,因為衛館主不擅長留長髮,當時差了那麼一點點就提起菜刀把自己的白髮給削了,太陰月華之露的效果簡直極強,明明衛淵還是那一副五官,但是眼角眉梢,眼瞳,牙齒,發量發質的細微變化,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再度拉升。
長身而立,木簪長發,右手背負身後。
對於蘇煙兒蘇玉兒三個小狐狸來說。
那簡直就是在窗台上吹吹風,就看到隔壁一下走出一隻幾千年的白狐狸精,那種巨大的衝擊感,直接讓她們三個都懵住,衛淵摸了摸鬢角的頭髮,看著目瞪口呆的三隻狐狸精。
還好不是掉下來晾衣架子。
腹誹了一句西門慶的劇情,衛館主面不改色微笑著舉起手機。
咔嚓咔嚓咔嚓。
伴隨著閃光燈的聲音,再度證明了自己塗山血統的純正性。
三隻露出塗山氏不該有的破綻的狐仙手忙腳亂地反身跑回去,啪一下地把門關上,衛館主想到這幾個傢伙前一段時間在自己和珏出門約會的時候給女嬌發消息的『惡行』,愉悅地將三小隻手忙腳亂的樣子發給女嬌。
「喲喲喲,這不是塗山氏的狐狸精嗎?一段時間不見,怎麼這麼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