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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秦軍中劍術。

  他的修為和趙高修為相差仿佛,但是一者是在大秦中央,靠著諸多天材地寶,生生堆積上去,但是另外一人,這是在海域搏擊猛獸,在外域誅殺遠敵,交手經驗決不能相提並論,更何況一者用的是長劍,另外一人不過是一柄短劍。

  錚錚鳴嘯聲入耳。

  趙高被逼迫地連連後退,不過才十幾個回合,身上就多出了數道傷口,淵的手腕一動,劍鋒斬斷趙高雙手手筋,劍刃一貼一甩,徐夫人劍直接被甩飛,繼而一腳重重踹在趙高腹部,將他死死踩踏在齋宮粗大的柱子上。

  趙高口中噴出鮮血,雙手下意識想要搬開淵的右腳,但是卻毫無半點作用,仿佛這一腳並不只有自身的力量和法力,仿佛這一腳下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和感情,讓趙高無法撼動。

  淵一腳改為側踢,將他直接踢倒在地,化作雙手持劍,手中的戰劍自肩胛骨刺穿過去,洞穿宮殿的地板,劍刃深深沒入其中,膝蓋則重重下壓在其胸腹傷口上,讓趙高痛苦無比,卻又根本無法死去,只能發出一陣陣壓抑著的慘嚎。

  一連串手段,冰冷森寒,都是黑冰台銳士專門襲殺權貴的招式。

  兩人彼此怒視著對方,秦乃水德,齋宮的高處懸掛著上好的黑色綢緞,手藝最好的婦女,要勞累一年時間才能織出一匹,此刻被勁氣撕扯,紛紛墜下,子嬰被煞氣驚駭住,連連後退,坐倒在台階之上,恍惚間透過垂下的黑色綢緞看到……

  那裡是身穿黑衣披甲的少年執戟郎。

  正持劍逼迫敵手。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曾經謙卑有禮的中車府令。

  黑色的綢緞墜下,才知道方才不過只是虛幻,執戟郎已經不再年少,而倒下去的,也是大秦的丞相,淵雙手持劍,怒目而視,強行壓抑著語氣,道:

  「陛下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陛下怎麼可能死?!」

  「那是我大秦的陛下啊,他怎麼可能死!」

  「三年前我歸來,陛下甚至於曾在東海之濱,親自張弓射殺鯤鵬後裔,得巨魚,怎麼可能不過短短數月就離開人世?趙高,到底發生什麼了?!」

  趙高被壓迫地噴出鮮血,卻只慘笑道:「怎麼會死?」

  「人都會死,他為什麼不能死?」

  「一個人,卻想要做到非人做能及的功業,他怎麼不會死?!」

  淵手中的劍往下壓,道:「你說清楚。」

  趙高凝視著淵,道:「徐巿沒有和你一同回來,對不對?」

  淵的瞳孔微微收縮,想到自己得到消息的時候,徐巿正要開始淬鍊不死藥,自己不得不自己獨身回到大秦,而那數千童男童女,近百工匠,以及那些軍隊,都留在了外面。

  趙高突放聲大笑,道:「他最後還是把你支開了,陛下之死,讓你也失去了方寸啊,那我就告訴你,讓陛下他倒下去的,就是徐福的暗手。」

  淵怒道:「不可能,區區方士,如何能傷得陛下分毫?!」

  趙高道:

  「他當然不能做到,但是……他把那海外群島的神性先煉成了一枚藥丸,這等孽神自然不是陛下的的對手,但是卻因為是外來神性,激發了陛下所壓制的神州神性,哪怕是陛下,也要數次外巡,一次一次將神州諸神壓制於大秦治下。」

  「而那一次,他不得不親自面對因為海外群島神性而活躍起來的神州神性。」

  「是全部的神州諸神暴動。」

  淵的聲音頓住。

  趙高感覺到要害劍器的遲滯,繼續道:「你還覺得,徐巿會回來?」

  「那可不是秦國人,他和我說過,他自己的家國被滅,自己祖輩所崇敬的神靈被擒拿束縛,甚至於被滅掉,他心中不甘,自然要反抗,但是他又不敢對抗陛下,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只求陛下會釋放被鎮壓的諸神。」

  「這樣六國還有一絲希望,陛下也只是會受傷,中原亂世再起,他也能夠趁機逃命於海外。」

  淵垂眸道:「陛下從不接受任何威脅。」

  趙高道:「你很了解他。」

  趙高忍不住閉著眼睛,回憶這一輩子都不能遺忘的那一幕,身穿墨衣袀玄的帝王持劍,最後蔑然地看了自己一眼,就讓自己手足僵硬,而後那帝王傲慢地踏向死亡,走到烈焰和雷霆之中,俯瞰著整個神州的神性。

  於是諸神皆臣。

  最後,帝王將神州神性氣運匯聚於玉璽之上。

  持拿此璽,後世帝王,可恣意敕封地祇。

  所謂神祇,從今往後再不是如同西周年間那樣,必須要整個國度去崇敬和供奉的神,今日之後,那不過是王朝之附庸,是帝王之臣子,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神州的時代自此開始新的篇章。

  從人神共存,到舉國祭祀,最後地祇分封,人終於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而最初的皇帝完成了自己的偉業,從容沉睡。

  就如他所說。

  他畢竟自號為始皇帝。

  一切的傳說從他開始,但不應該在此結束。

  淵持劍的手掌微微顫抖了下,他深吸了口氣,幾乎是從牙齒當中生生咬出了那兩個字:「徐,巿……」趙高感覺到這恨意,反倒能夠稍微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屬鏤劍被拔出來。

  趙高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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