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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年輕人,你已經來回走好幾次了……」

  得到合理藉口的陸離走進病房,和主動搭話的老人說:「我得到一幅油畫,但我看不懂它。」

  旁邊病床披著輕紗般斗篷的輪廓向陸離揮手。

  老人腦袋往後仰了些,眯起眼睛觀察油畫半晌:「嗯……抱歉孩子,我也看不出來什麼。」

  「給我看看。」斗篷輪廓里傳出女人的聲音。陸離舉起油畫後她摩挲著下巴:「看不懂,但我猜重視家庭的傢伙一定很喜歡這幅油畫……蜜雪莉雅,你看得出來嗎?」

  陸離望著窗前床鋪的污血長裙,感到刺骨寒意鑽入骨髓。

  那雙猩紅眼眸落向油畫,然後移開。

  「她說她也看不出來。我猜的。」斗篷人跳脫地說。

  「你可以去問問其他病人?」老人很遺憾不能幫到陸離,「大家都很友善,他們不會吝嗇回答的。」

  老人帶給陸離新的啟示:他還可以嘗試接觸每一個病人。

  即使被「殺死」也只會從新的一天開始。

  陸離準備探視其他病房,老人這時叫住了他:「等一等。年輕人,我喜歡故事,可以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我想不起來了。」陸離搖了搖頭。

  「失憶了嗎?喔真可憐……」旁邊傳來斗篷人的聲音。

  「那可以和我說說怎麼得到這幅油畫的嗎?」

  陸離簡單講述了從輪椅少女那裡學到搖籃曲唱給惡墮,然後惡墮將這幅帶不走的油畫送給了他。

  「很有意思的故事……如果你有新的故事,再帶來給我好嗎?」老人說。

  「如果有的話。」

  「我叫米爾德麗德·漢普里,你呢?」

  「陸離。」

  「對了,這個給你。」老人從他的枕頭下面拿出一粒藥片,倒在陸離伸出的掌心,「新來的護士有些馬馬虎虎,她拿錯了給我的藥……也許你用的上。」

  陸離本想說他也沒用,但還是像收下油畫一樣收下藥片,和米爾德麗德·漢普里與星期五告別。

  離開病房時,他正巧撞見走出207病房的護士,她看了眼陸離捧著的油畫,沒說什麼。

  209、208、207的門同時關著,206號門前。

  帶著烏鴉面具的輪廓、金毛犬、令人生理上恐懼的高挑怪人。

  陸離舉起油畫,尋求幫助的句式熟練許多。

  烏鴉面具後只有沉悶呼吸聲,高挑異形轉動頭顱盯著陸離,那隻最正常的金毛犬忽然爬起來,朝著油畫發出犬吠。

  它發現了什麼?

  但問題同時出現——無論這隻金毛犬原本是什麼,陸離現在聽不懂它的話。

  如果有藥……

  陸離想起他的確有藥,從口袋取出米爾德麗德·漢普里給的藥片,然後意識到自己應該問清楚些:這枚藥片對自己有用嗎?

  就在陸離準備服下藥片時,烏鴉面具忽然說道:「你不該亂吃藥。」

  同樣是女人的聲音。

  「這是什麼藥?」

  陸離握住藥片。

  「消炎藥,那些嚴重發炎的病人才需要吃它。」烏鴉面具稍微停頓,「不過你也可以當成糖豆吃,只要你不嫌苦。」

  第五章

  陸離想不到烏鴉女人騙自己的原因,收起藥片。

  「但我聽不懂它的話。」

  「聽不懂?」面具後的臉龐似乎浮現疑惑,「它在說你能把油畫給它嗎。」

  「汪汪汪!」

  「它說願意用東西交換。」

  金毛犬扒開抽屜,叼出一本日曆。

  陸離結果日曆,泛黃頁數前面的日期已經消失,現在顯示著第「四」天。

  只是個生活用品,還是和油畫與藥片一樣的「道具」?

  無論如何,日曆總比扛著一幅油畫到處走動方便。

  「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陸離同意了交換,然後問烏鴉面具。

  她維持著異樣打量陸離片刻,看在陸離幫金毛犬的份上,說道:「我有東XZ在活動區,如果你能幫我拿回來……我可以給你一樣東西」

  「活動區在哪?」

  「201號病房左拐就是。」

  陸離又看向病房裡最後的病人,和從開始就在觀察自己的「她」對視,詢問這道猶如誘發心裡恐懼的高挑輪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她」沒有回應。

  陸離暫時略過這名病人,離開病房。

  昏黃的氤氳灑在走廊,第四個黃昏到了。

  今天比想像中漫長。

  夜幕降臨前,陸離將輪椅少女送回201,並藉機觀察拐角外的走廊——盡頭是兩扇鎖起的門。

  想進活動區他需要一把鑰匙。

  回到204,活樹仍如清晨般坐在灑滿泥土的床鋪上。

  「你需要幫助嗎?」陸離問活樹。

  「沒有哦。」

  沒有得到新線索,陸離開始整理今天的收穫:

  用油畫換來日曆;用故事換到消炎藥;接受鳥嘴面具的請求。

  那麼明天該做的是將金毛犬的故事告訴米爾德麗德·漢普里,然後找到消炎藥和日曆的用處……

  陸離腦海忽然浮現那道潰爛的輪廓,也許它需要消炎藥?

  望向窗外,燃燒的霧靄即將殆盡,夜幕將至。

  陸離主動來到活樹床邊。

  「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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