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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擰不過大腿。
「四哥啊,不是弟弟我要故意為難你,」
林逸故作為難道,「弟弟如今勉為其難在這個位置上,可依然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我不得不防啊。」
他倒是真想讓晉王直接嗝屁。
但是,凡事都得講究個師出有名。
晉王魚肉百姓,強搶民女算什麼罪名?
在權貴眼裡,那不是應該的嗎?
甚至一些百姓都覺得理所當然!
人家是親王!
更何況,眼前他不費一兵一卒勸降平城,為天下傳唱。
要是直接落個殺兄的名聲,反而不美。
前面做的都是無用功了。
「臣明白王爺的苦心,感激涕零!」
晉王努力的想擠出一點眼淚出來。
可惜最後還是一無所有。
只能幹巴巴的眨眼睛。
「儘管吃,儘管喝,不用客氣。」
林逸招呼道,「就當自己家一樣。」
這本來就是我家!
晉王忍不住在心裡吶喊!
這座府邸,可是由萬餘民夫,花了四百萬兩銀子打造的!
紫閣丹樓紛照耀,璧房錦殿相玲瓏。
實乃生平得意之作。
可惜的是眼前春風秋月兩茫然,瑣窗寒、輕攏慢捻,淚珠盈睫,淒悽慘慘戚戚。
林逸吃飽喝足,再次端起茶盞,漱口後對南陵王道,「你送四哥回去,路上注意著點,宵小眾多,別出什麼意外。」
晉王心裡止不住的嘆氣。
這晉王府終究是回不來了。
站起身拱手道,「臣告退。」
「臣一定把四哥安全護送回去。」
南陵王作揖後同晉王一起出了王府。
站在蕭索的府邸門口,晉王忍不住道,「人生不長好,倏忽如蕣英。
臨觴莫辭醉,既醉莫原醒。
但識醉中理,無欲醒時名……」
南陵王笑著道,「皇兄大才,兄弟佩服!
只是人生長有兩般愁,愁死愁生未易休,皇兄又何必介懷。」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吟詩?
心真大啊!
晉王道,「咱兄弟倆其實都是一條船的,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以你之見,九弟今日這般做派是為何?」
「想那百姓,身上無衣,肚裡無食,」
南陵王慢慢悠悠的道,「而皇兄曾經萬貫家財,鴉飛不過的田產物業,油磨坊,解典庫,金銀珠翠,古董玩器,孽畜牛羊,油磨房,解典庫,丫鬟奴僕,綾羅緞目占,不知其數。
也算是享盡齊人之福,還有什麼遺憾?」
晉王長吸一口氣後,壓住了心中怒氣道,「世人誰不想閒步雲山,悶訪漁樵,紅日三竿,高枕無憂?
兄弟我落到這步田地,你向來聰慧,還請指個明路!」
他這半個月過得都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他實在受不了了!
「真心話?」
南陵王笑問。
晉王嘆氣道,「情勢如此,本王還有選擇嗎?」
南陵王眼軲轆一轉道,「我今日觀你那側妃畫的來月眉新樣,穿的是藕絲嫩新織仙裳,十指露春筍纖長,哥哥端的好福氣。」
「你說的是素心?」
晉王不禁冷哼!
這是他最喜歡的妃子!
南陵王笑著道,「哥哥果然是聰明人。」
「你這是何意?」
晉王皺眉,隱隱有點不安。
「我的好哥哥,你還看不出來嗎?
一個眼傳情羞掩芙蓉面,一個坐不穩難登玳瑁筵。」
南陵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哥哥還是不要裝糊塗了!」
「豎子敢爾!」
這一次晉王真的怒了。
「古人敬客,往往出妻獻子,不以為嫌,」
南陵王笑呵呵的道,「哥哥何不效仿古人先賢?」
晉王沉默了。
今日自己那好弟弟看向自己側妃的眼神,他又如何看不清呢!
他又不是真的是蠢人!
南陵王繼續道,「兄弟也是為你好,哥哥切不可氣壞了身子。」
「一個女人而已,」
晉王這次想通了,「大丈夫何患無妻!
你以為當如何?」
「嫂嫂國色天香,勸玉觴,殷勤的滿斟低唱,誰能把持得住?」
南陵王笑呵呵的道,「只要攝政王應了,你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不自覺的,他把林逸的口頭禪說出來了。
「二位王爺,時辰不早了。」
金波站在不遠處,把一切都聽的真切。
但是,他只能裝作充耳不聞。
回頭要不要去和王爺聒噪這些話,還得請示沈初將軍。
「只能如此了。」
晉王嘆口氣後,徑直走入了瑟瑟秋風中。
坐在書房中,林逸看了一眼內閣送過來的關於晉州休養生息的奏章,直接就准了。
經過沈初等人不懈的努力,街面上,慢慢的恢復了些生氣,人聲鼎沸,一片混亂,孩子們的哭鬧聲,牲口的嘶叫聲,往來客商的行酒令聲,全都混合在一起。
第568章、石板泉
林逸伸了個懶腰,從書房走出來,信步走上了晉王府的塔樓之上。
站在高處,晉王府盡收眼底,望眼望去,大街上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