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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林逸身前的時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林逸笑著道,「你何必如此著急。」

  南陵王陪笑道,「攝政王請!」

  林逸初入和王府的時候,就把晉王強搶的民婦放出了一些,剩下一些側妃、丫鬟、僕役也實行自願原則,大門敞開,只要願意走的,不但不攔著,還給盤纏。

  一下子走掉了五六十餘人,即使如此,眼前大大廳里還是有不少人。

  光是側妃,就有十幾個!

  再加上晉王的二十餘個兒子、女兒,足足四十餘人!

  林逸自愧不如。

  「坐吧。」

  林逸帶頭坐下後,「開飯吧。」

  居然無一人敢落座。

  晉王猶豫了一下道,「一幫子婦孺,豈能與攝政王同坐,與禮不符。」

  林逸笑著道,「既然各位嫂嫂、侄兒與我一同吃的不自在,那就另外開一桌吧。」

  晉王拱手道,「多謝攝政王。」

  程多兒上前把一眾婦孺帶了出去,偌大的大廳里只剩下林逸三兄弟。

  南陵王從丫鬟的手裡接過酒壺,親自給林逸和晉王斟酒,「能與攝政王和四皇兄同飲,實在是人生幸事。」

  晉王站起身舉著杯子道,「臣先滿飲此杯!」

  林逸依然坐著,看著他昂著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然後同樣端起酒杯道,「話說回來,咱們兄弟多少年沒在一起喝酒了。」

  南陵王等林逸喝完,再次給他斟滿,「攝政王日理萬機,我等實在是不敢多有叨擾。」

  「你啊,又說空話了,希望咱們兄弟呢,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

  林逸慢慢悠悠的道,「兩位哥哥終究需要明白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套路和技巧都是鏡花水月,最後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凡想摸著他過河的,都是一場空。

  「謹遵王爺教誨。」

  二人站起身異口同聲的道。

  南陵王更懷念他三皇兄了。

  他三皇兄雖然在利用他們,但是他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三皇兄呢?

  大家面上都能過得去!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弄得劍拔弩張。

  但是沒辦法!

  天地神人鬼五仙,盡從規矩定方圓,逆則路路生顛倒,順則頭頭身外玄。

  形勢比人強!

  不低頭能怎麼辦?

  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強!

  他再次想到了剛剛戲班子唱詞:滿腹文章七步才,綺羅衫袖拂香埃……

  你可也強承頭,大睜眸,豈不見天象璇璣,氣運周流……

  「四皇兄。」

  林逸看向了晉王。

  「臣在。」

  晉王恭恭敬敬的道。

  「你恨我嗎?」

  林逸笑著問。

  「臣不敢!」

  晉王說的是心裡話!

  他現在最恨的是雍王!

  居然把他丟下了!

  其次是南陵王,以前對他有多恭敬,現在就有多狠辣!

  儼然一副小人得志猖狂的嘴臉!

  居然敢三番五次的戲耍於他!

  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至於林逸,當兩個人實力差距過大的時候,就只剩下恐懼和絕望了。

  如今實在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我問你們個事情,你們如實回答,」

  林逸吹拂著茶葉,慢慢悠悠的道,「平城寂照庵的人去了哪裡,我怎麼就一個人也沒有尋見?」

  安撫百姓的同時,也是大索全城,連寂照庵眾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晉王老老實實地道,「不敢欺瞞攝政王,自從年初靜寬得了岳州、洪州大軍入川州的消息後,便領著門人回了川州,彼時三皇兄已經丟了冠山、交口、平陶,頹勢已顯,寂照庵的人也算找了個由頭全身而退。

  三皇兄大怒,但是亦無可奈何。」

  「樹倒獼猴散啊,不地道,」

  林逸笑著道,「只有你們倒是不錯的,不離不棄啊。」

  南陵王哭喪著臉道,「皇兄,我等想退的時候,沈初將軍已經攻下壺關,我等既無出路,也無退路,只能蜷縮在這平城。」

  壺關失守的時候,就已經意味著雍王敗局已定。

  再退一步,身後就是冀州了!

  重兵把守之地!

  即使僥倖逃出冀州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直逼都城?

  連他外祖都說大勢已去!

  「原來如此。」

  林逸恍然大悟。

  「攝政王英明。」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的道。

  有些時候,彎腰習慣了,說順口了,居然也不會覺得丟人了。

  「哎,我又多話了,我自罰一杯。」

  林逸再次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臣敬攝政王一杯。」

  兩人再次很默契的,不約而同的舉杯。

  哪裡敢讓他們這個好弟弟自罰!

  他們現在很感謝當初接受的皇家教育。

  在尊卑有別的時候,可以本能性做出反應。

  林逸笑著道,「古有千金買馬骨,希望我買到的不是馬糞。」

  「臣定不叫攝政王失望!」

  南陵王的反應終究快了一籌。

  「臣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晉王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礪,也終究認清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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