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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曼瞧見二人過來,趕忙叫她二人坐下:「這戲班子可是鼎有名的,錯過就可惜了。」

  玉秋同鈴兒在王曼東側那席坐下,玉秋扭頭同王曼解釋著:「我們原本就要過來了。宴會簡單,左右也沒什麼事了,春姨秋姨待會兒也過來了。」

  第一場戲是老人小孩愛看的熱鬧戲,第二場戲是《遊園驚夢》,那些年輕人看得最是痴迷。

  鈴兒先是被戲裡的唱詞吸引,反覆低聲念著回味。看到後頭,也不知是那杜麗娘和柳夢梅演得太好,還是那些詞寫得妙,鈴兒隱隱約約開始明白,這場戲說的是什麼。

  鈴兒微微側頭看著玉秋,玉秋正認真地看著戲,臉上看不出什麼,這場戲,讓她生出太多愁,她就這般看著玉秋,與往常一般,她卻開始愁,既愁姐姐看不懂這齣戲,又愁姐姐看得懂這齣戲。

  台上正唱到「沒亂里美春情難遣,驀地里懷人幽怨」,鈴兒輕輕喚了聲「玉秋」,玉秋轉過頭來,看著她,依舊溫柔地笑著:「嗯?怎麼叫我名字了?」

  鈴兒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去牽玉秋搭在膝蓋上的手。玉秋將手翻了一下,與鈴兒十指交握放在腿上,又拉了拉寬大的衣袖,將兩人的手遮住。兩人本就坐得近,屏風裡圍著的就這麼幾人,也都認真看戲,自是無人看到她們二人的動作。

  鈴兒安下心來,又繼續看著戲台上,只不過腦里想的已不在戲上,卻是平日裡玉秋的模樣,男裝女裝,她都細細想著。待這場戲散了,玉秋問她想吃些什麼,她才緩過神來。

  兩人沒讓丫頭呆在邊上布菜,玉秋便替鈴兒夾菜,鈴兒也樂得如此。玉秋又替她倒了一小杯果酒,囑咐她慢慢喝。鈴兒便與她碰杯後小酌一口,一小杯酒分了幾次才喝完。

  喝了酒,鈴兒又來了勁頭,對著玉秋軟軟糯糯叫了一聲「玉秋」,玉秋也軟聲應下,鈴兒便又叫了一聲。玉秋輕輕捏了捏手心裡的手,依舊應下:「嗯。你可是喝醉了?」

  「我只是叫叫你罷了,如何就醉了。」

  玉秋也知道,她倆的關係是眾所周知了,「哥哥」是如何都不能叫了,這般一來,似乎也只能叫名字了,只不過這丫頭真是調皮,單單叫個名字也能玩這麼久。

  第八章

  看過三場戲,飯菜也就吃得差不多了,年輕人便走下觀戲樓,去了院子裡。他們還有一場小詩會。

  詩會便從才看過的戲裡取了一個「遊園」來作,有兩炷香的時間。

  玉秋拿起鈴兒的小團扇,輕輕扇著風,旁人見著竟也不覺突兀。玉秋扇了會兒,便提筆寫下幾句詩,又將筆放下,靠在欄杆上一邊扇扇一邊看著大家寫詩的模樣。

  鈴兒也寫好了,將詩拿到玉秋跟前,讓玉秋看看。往日她寫了詩,也會讓玉秋瞧瞧。玉秋輕聲讀著鈴兒的詩,雖比不得《遊園驚夢》里的詞,倒也透出一番女兒思郎的青澀心態來。

  玉秋連聲贊道:「鈴兒好生了得,再過不久,也可以寫一出《遊園驚夢》了,我自愧不如啊。」

  鈴兒聽了,便去看玉秋寫的,雖不至於落得平庸,可也不見多花心思。這詩會是自己想的,鈴兒便有些惱她不肯將心思花在這裡:「你哪裡是技不如人,是我這園子裡景致不佳,留不住你玉大爺的心。若是來個算盤大會,玉大爺定是會盡心盡力。」

  鈴兒從來不曾這般說話,玉秋既新奇又覺好笑:「玉大奶奶這話可真是冤枉小的了,的確是這陣子心思不曾花在這上頭,寫不出以前那般的佳句了。」

  玉秋說得也的確沒錯,鈴兒自是知曉她如今每日忙些什麼,一時沉默,心裡有些心疼她,明明同為女子,卻要為了佟家背負如此多,放棄如此多。

  玉秋以為她生了氣,又走近一步,低著頭小心地看著她的神色:「鈴兒可是不喜歡我渾身銅臭味?我回去多讀讀詩集,陪著你一起寫詩可好?」

  「你身上沒有銅臭味,是清清涼涼的,摻著藥丸的味道。」鈴兒話鋒一轉,「該去齊蘭曬曬太陽了。」

  玉秋點點頭道:「的確該去休養一下,否則又要病了。」說完,對著鈴兒調皮地眨了眨眼。鈴兒有些害羞地哼了一聲,將她手上的詩和扇子拿了回來。

  時間到了,大家開始讀詩品詩。玉秋在寫詩上還頗有天賦,這首詩寫得自是不錯,與旁支那些子弟寫的,不知好上多少,那些人本就想奉承著些,既然本就寫得比他們好許多,奉承起來誇讚起來自是輕鬆不已。

  旁支里會寫詩的姑娘不多,但為了陪玉大奶奶,也都盡力寫著,讀過幾句詩的也硬著頭皮寫了幾句,還有一些也讓家中的兄弟幫忙想。方才鈴兒寫完將詩遞給玉秋,他們可都瞧見了,他們本以為玉大奶奶是想讓玉大爺幫忙想兩句,卻不想兩人說了幾句話,卻壓根兒沒有再動筆,那詩還是原原本本玉大奶奶自己寫的。

  有幾個姑娘讀過了詩,大家便讓鈴兒讀讀自己寫的,他們心裡已是想好了誇讚的話。不料鈴兒讀完,卻一時反應不過來了。

  玉大奶奶這寫得,別說同在場的女子比了,縱是跟他們這些正兒八經讀書的比,也是綽綽有餘,甚至細細品讀起來,比玉大爺的還更有意境些。

  「玉大奶奶寫得實在是極佳,吾等連評點的資格也無。」一個聲音打破了安靜,很快又有許多人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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