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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吃完最後一口梅花香餅後,她站起身子,捶了捶腰,踱著步子朝屋內走去,「身子乏了,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去族長那兒。」

  少年眼睜睜看著虞喬卿走入屋內闔上門,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沉澱著如星空般的浩瀚。

  月涼如水,他在庭院站了許久,直到霜露落在肩上,才翻身一躍,悄無聲息來到窗前,只是輕輕一碰便進了屋。

  屋內床榻上,層層紗幔之間,女子安然躺著,眉頭輕輕蹙起,似乎被魘住了。

  莫郁站在床榻外,隔著紗帳望著朦朧的身影。許久慢慢靠近,抬手欲撩起紗帳。

  第98章 殘卷

  卿卿, 我終究是食言了。

  平平無奇的一張臉突然如樹皮剝落般,露出裡面冷白的膚色。落下的殘渣化為光點消散,等到再次看去時, 就見長相俊秀的少年沐浴著月光, 另一半張臉隱匿在昏暗中, 唯有一雙灼灼明亮的雙眸泛著溫柔的光。

  謝聽之闔上雙眼,挑開紗帳。

  虞喬卿睡得極其不安穩, 嘴唇微張, 胸口劇烈起伏, 額頭也沁著冷汗, 喃喃不知說些什麼。

  望著她緊擰的眉頭, 謝聽之輕嘆一口氣,半蹲在床榻前, 修長的手指併攏,用緩慢的力道揉著。

  夢裡的虞喬卿像是感受到什麼, 眉心舒展, 見她這般, 謝聽之嘴唇微勾, 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落下紗帳,悄無聲息離開。

  一夜好夢。

  第二日起來時,虞喬卿只覺得神清氣爽。自從離開左相府後, 她鮮少睡得如此安穩,總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即使是在飛花閣,枕頭底下也會放著一把短匕首, 以防不時之需。

  昨夜卻睡得如此沉……

  想到這裡,虞喬卿心緒複雜, 不由得在心中唾罵自己。

  大仇未報,自己卻享樂安逸,實在是不成氣候。

  思及此,她迅速從床榻間坐下,掐訣使用淨塵術後,目光不經意瞥向木桌上的糕點。

  虞喬卿緩緩走過去,手覆在紙包上,感受到傳遞過來的溫熱氣息,又聯想到昨夜自己和莫郁暢談,心中一暖。

  想不到這小子看著冷冰冰,其實挺會照顧人的。

  虞喬卿環顧四周,又輕喚幾聲莫郁的名字,見沒有人反應,料想他應該是做其他的事情了。

  卞家守衛森嚴,若她不出府,莫郁便也沒那麼上心。

  虞喬卿就著茶水隨意吃完後,才帶上自己的佩劍,朝著前堂的方向走去,給各位長老行禮。

  等來到書房的時候,卞問天正倚靠在木椅上,手裡握著卷宗,一目十行瀏覽起來。他聽聞腳步聲,抬眼恰好看到虞喬卿,直起身子示意她坐。

  虞喬卿也不客氣,習慣了卞問天對自己的破例,坐下以後打量著書房。就見一個小道童站在屏風後面,手中拿著團扇,還握著文書。

  見她好奇心重,卞問天乾脆放下手中的卷宗,徑直走到丹爐前面。小道童見他過來,將手中的團扇遞過去。

  「卿卿也是修道之人,過來看看這丹藥。」卞問天招招手,虞喬卿便乖乖過去。

  金色的丹爐外鐫刻著凸起的祥雲圖案,各種奇珍異獸張牙舞爪,許多虞喬卿都叫不上名字。

  「只是普通的丹藥罷了,不過卿卿是劍修,難免會好奇,要不要試試?」卞問天瞥了眼虞喬卿腰間的佩劍,將手中的蒲扇遞給她。

  虞喬卿頷首,接過蒲扇像模像樣扇動起來,才一個回合,便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一時間忍不住訝異。

  這把蒲扇,居然是法器。

  難怪,她見那些丹修都是直接用靈力渡的,這還是第一次見用蒲扇煉丹,一時間不免好奇,耳邊又響起卞問天的聲音。

  「可惜了,再好的丹藥,也不及月靈當年那一卷書里寫的啊……」似乎是想到遺憾之事,卞問天搖頭,拂袖坐回木椅上,望著虞喬卿的方向出神。

  虞喬卿敏銳捕捉到「書」,想到自己房中還留著在映月軒帶來的卷宗,心下思索一番,狀似不經意感慨道:「沒想到娘不僅術法高強,還能煉丹。」

  「她是劍修,哪能懂那些東西,不過是別人授業,」卞問天掌心摩挲著扶手,長嘆一聲,「不過月靈那丫頭一點就通,全都記載下來了,只可惜是個殘卷。」

  說到這兒,虞喬卿終於相信自己的直覺。

  卞問天口中的殘卷,和她手中的那一卷,應當是同一樣東西。

  她望著丹爐內熊熊烈火,眼見著黢黑的丹藥逐漸成形,外形緩緩剝落,抿嘴道:「卞府繁榮如此,什麼稀世珍寶沒有?若那殘缺的一頁對弟子修行無益,丟了也不足為惜。」

  卞家算不上名門正派,但也不會像□□修煉禁術。催心術的反噬虞喬卿是見識過的,自然認為卞家應當與此法劃清界限。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卞問天的心上了,「世間術法皆可破解,若能尋得,那些誤入歧途的人也可迷途知返。」

  「可有些破解之術,只會增強慾念,助長歪風邪氣。」說到這裡,卞問天死死捏著扶手,語氣隱隱含著怒氣。

  虞喬卿動作一頓,垂下目光假裝聽不懂,望著已經成形的丹藥,「族長,丹藥煉成了。」

  卞問天的注意力這才被轉移過去,像是將方才提及之事拋到腦後,踱著步子走過來,瞥了眼丹爐,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你也有煉丹的資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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