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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什麼意思。」
「當然是如你所願,和你睡一覺了……嘭!」
話沒說完,他隨手抄起走廊處擺的一隻琉璃花瓶,狠狠砸在了地上。
夏薰挑眼看過去,卻沒什麼反應。
他卻在發泄後冷靜了下來,頓了頓,他走向她。
掃了一眼她腳上掛著的那半兩布料,又瞥向她的眼睛,說:「我是想睡你,也無時不刻不為這件事做準備,但這種事和我對你的感情來說不值一提,你他媽不該在我對你掏心掏肺的時候這麼貶低我!」
夏薰無所謂的撩了撩頭髮:「有什麼不一樣。」
她語氣輕飄。
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她看著他,問:「你喜歡哪一種?」
他緊抿著唇,下頜線緊繃。
「不說話?」她笑,「那按我的來吧,我喜歡特殊點的,比如……」
她想了想,才說:「我們玩個遊戲吧?」
他越來越陰沉,感覺快要氣炸了。
她比剛才笑得更甜:「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麼,你只能回答『是』,或者『汪』……」
「你不會覺得你激將我,我就會放你走吧?」他忽然開口。
從她說玩個遊戲開始,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念頭就像風一樣鑽進他的心裡——她這麼說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呢,無非是激怒他。
「……」夏薰看他一眼,表情沒變。
但是呼吸卻滯了滯。
這一瞬間的慌亂,很難捕捉,卻沒有逃過周流光的眼睛。
他懊惱的握了握拳——又被她算計了。
他剛才差點就脫口而出:「我不喜歡勉強,我會等你願意的時候。」
夏薰反應很快,她很快就回答周流光的問題:「我沒那麼玩不起。」
話雖如此,她卻跳下了桌子:「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如果遊戲不是由我主導,那我就不玩了。」
說著,她要將剛才脫下的再提上去。
他卻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一怔,抬頭。
對上他情.欲翻滾的眼睛:「晚了。」
話落,他忽然掐著她的腰把她提了起來,緊接著把她摔到床上。
她想起身,他卻先一步壓了上來。
「你沒什麼羞恥心,我沒什麼道德感,咱倆在一起剛剛好。」他的腿死死壓著她的腿。
夏薰掙了掙:「你放開。」
他反問:「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她頓時語噎。
他反手脫掉自己的衣服:「其實你心裡也清楚,你今晚過來找我,意味著什麼。」
他把衣服扔掉一邊:「如果你沒法面對內心,那好,我們把愛和性分開,我愛了,你隨意。」
她看著他,心跳如戰鼓不息。
最後聽到他說:「這次,就當你玩我。」
他深深看她一眼。
低頭找准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夏薰睜著眼睛,屋外的光透進來,照在她的眼皮上面。
她感受著他如狂風驟雨般的摧折。
卻與此同時,體會到他隱藏在暴烈之下綿綿細雨般的溫柔。
她終於閉上了雙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因為她看到了他肩膀上,被她咬過,卻又變成了紋身的咬痕。
她忽然覺得太累了。
不願意掙扎了。
她拿話傷害他,看起來那麼無所謂,膽子那麼大,實際上只不過是反向證明她太在乎,太膽小而已。
她想把他的愛貶低成單純的欲望。
只為掩蓋她在他強烈的感情下已動搖的心。
她覺得承認還愛他就是輸給了他。
可她不是現在才輸的。
當她在凌晨一點鍾向他奔赴而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輸了;當她放任他一次次親吻她的時候,她也已經輸了。
可是他贏了嗎?
如果他贏了,他就不會說出那句心如死灰的「寶貝,我愛你,我成全你」;如果他贏了,他就不會把她的齒印鐫刻在皮肉之上,如一個精神圖騰。
他不斷親吻她。
她的手遲疑地、遲疑地攀上他的肩膀。
卻摸到了一處凹凸不平的皮膚。
她幾乎是瞬間想起來,這是他當年替她擋下的,被酒瓶刺傷的疤痕。
忽然之間,她發覺自己還是多年前那個姑娘,當年令她膽怯的現在仍然令她膽怯,當年讓她沉淪的如今也一樣讓她沉淪。
她終於放任自己墜落在愛河裡。
骯髒黯敗里我們相擁,吻過了就當是獻了祭。
第55章 深愛
第二天夏薰在周流光的臂彎處醒來。
他還在睡, 呼吸均勻,好像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似的,連她把他放在她身上的胳膊拿開, 他都沒有發覺。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張臉已經太熟悉, 與之相比身體卻還陌生許多。
她看到他胸口上,肚子上和大腿上的疤痕,有些是煙燙的,有些是刀子劃傷的。她伸出手, 細細撫摸他手腕上的傷疤,感受他過去幾年的痛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