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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傑一愣。
周流光的性格偏沉重,他不和江綏一樣喜歡開玩笑,可一旦開口調侃,毒舌屬性盡顯,嘲諷別人一流。
「大哥,在夜店不燒什麼時候燒。」夏之傑渾不在意一笑,又說,「你不知道,今天江綏也深V,黑色薄毛衣,嘖嘖那浪勁兒。」
說完又想到什麼,「不過他女朋友穿得也性感,那小背露的,香艷~」
周流光邊走邊咬了根煙在嘴裡,笑:「朋友妻,你少評頭論足了。」
夏之傑把打火機扔給他:「害,江綏你還不知道,今天談明天分的,說兩句怕什麼。」
「……」這話周流光沒接。
他懶懶散散噙著笑,叼著煙,隨夏之傑進了「本色」裡頭。
卡座里約莫十個人,除了三個女生,剩下的全是男的。
夏之傑給大家介紹他:「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流光,朋友圈裡最帥的男人。」
「你好帥哥。」
話一落,沙發里就有個穿白色棉麻布裙,留及腰黑長直,文藝氣息逼人的女生沖他吹了個口哨,自我介紹道,「丁雀。」
這女生看起來像是會在咖啡館裡看一下午書的人,但不想在這樣的場合里也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態。
夏之傑什麼時候有這樣氣質特別的朋友?
周流光隨口說了句:「你好。」並不是很熱絡,又看了一圈其他人,問:「江綏呢?」
又看了一圈其他人,問:「江綏呢?」
夏之傑問:「誒,對啊,江綏呢?」看了眼大家,又說,「小女友也不在。」
「還能去哪。」剛才被周流光忽略的很徹底的丁雀抬手,指了指舞池,「那兒呢。」
夏之傑和周流光齊齊抬頭看過去。
有些人就是這麼亮眼,儘管在人群深處還穿著黑色衣服,卻依然能讓人瞬間就捕捉到。
周流光最先看到江綏,深V露出風流的鎖骨,劉海將將掃到睫毛,在舞池中央隨音樂慢搖,紈絝而浪蕩。
他的女人攀在他的肩膀上慵慵懶懶的晃動著,露背小黑裙,長發掃在雪白的後背上,隱隱綽綽的性感。
再一看,她的頭髮隨著動作而散開,肩頭竟有一束煙花紋身。
紅色的絢爛的煙花。
夏之傑搭上周流光的肩,看著那女人問道:「怎麼樣,帶勁吧。」
周流光又咬上一根煙,邊低頭打火邊笑說:「江綏艷福不淺。」
說完,他在煙霧繚繞間抬起頭。
女人正好轉過臉來。
他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斂去,心髒卻率先被猛地一擊。
他不敢確定,眼睫顫了顫,再看一眼,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這一刻,旁邊的人全都模糊了,音樂聲也消失了,他隔著一片荒蕪下來的熱鬧,凝望著她。
音樂換了,江綏和她一起走出舞池。
江綏喊了他一聲:「周流光。」
她晃然抬頭,與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對視上。
他指尖的香菸還在燃燒,青霧一片,就像一層紗,模糊了兩個人的視線。
他深深盯著她,想把她看得清楚一點。
她卻先一步移開了目光。
好像不認識他。
旁邊的人給他介紹她的名字,又說了許多有的沒的,但除了「夏薰」兩個字外,剩下的話他全都沒聽見,注意力根本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一點。
她很快察覺到他的視線,抬了抬下巴,無辜的問:「你看我幹嘛?」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看過來,尤其是江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笑說:「怎麼啊流光,我女票比你女票靚,你嫉妒的眼都直了?」
江綏口中提到的「女票」,不過是一個無聊的誤會——那年黃芷寧來找學校找他玩,無意間被夏之傑遇見了,夏之傑說「流光這麼多年身邊都沒個女人看來是名草有主守身如玉啊」,他不想一點點解釋,覺得麻煩,就默認了夏之傑的話。
何況,他這些年本來就為一個人在守著身也守著心。
他抬眼看了看她。
哪怕是聽到他有「女朋友」,她還是一臉不在乎,語氣如常問他:「看夠了嗎。」
她上挑的眼線帶有幾分野性的魅惑,眉眼之間卻滿是拒人千里的輕蔑。
似乎把他當成了那些一見到美女就精蟲上腦的猥瑣男。
對他很不滿,很看不起。
他終於,終於確定。
她不再是從前的她了。
而現在的她,真的不再愛他了。
可是怎麼辦。
他控制不住,那顆早已死去的心正以瘋狂的速度一點點復甦。
她不再是少女時代的她了。
可是在愛她這回事上,他走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第42章 再遇
經歷了那麼多, 周流光以為自己早已成為一個泰山崩於前仍能面不改色的人。
可誰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卻重於泰山。
這晚抽了多少煙,喝了多少酒, 他都不記得了。
他受夠了她和江綏緊挨著, 她的裙擺就壓在江綏的大腿下面;
受夠了她眼睛彎成月牙對除他之外的所有人笑, 還餵葡萄給江綏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