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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間的榛子仁掉在桌面上,骨碌碌滾出老遠。

  謝執捏起,覷著對面人乍紅的耳根,心滿意足地丟進了口中。

  第104章 玉竹宣

  靖王多疑,周瀲那日遞了叩門磚,並未再有旁的舉動,只安靜居於府中,同謝執閒散度日,仿若無事一般。

  果真,三日後,紅螺巷便遞了信進來。

  信上只說,西郊碼頭次夜子時會到一批貨。屆時叫周瀲著人手從船上卸了,運去城外周家的一處莊子上暫存。

  至於那貨物為何,接洽之人又為誰,信上一句未提。只叫他將貨物妥善安置,待時候到了,自會有人去取。

  信由清松取回,送信人戴了斗笠遮面,刻意模糊了語調,匆匆一眼,並未叫人看分明。

  「老狐狸。」

  「到了此刻,還不忘防著人。」

  謝執看罷,將信紙輕飄飄撂去桌角,撇了撇嘴,嗤笑一聲。

  「從來都只仗著這三分鬼腸子,雕蟲小技,上不得台面。」

  「虧得當日這皇帝沒叫他來做,否則用不得幾日,祖宗基業就都叫他敗完了。」

  周瀲微微一笑,隨手接過信紙,對著窗外的光影映著瞧了瞧。

  「這信紙,似乎與旁的不同?」

  謝執挑一挑眉,語氣微訝,「少爺看得出來?」

  周瀲細細端詳著其上紋路,「外祖名下原有間書齋。」

  「幼時我常去那處頑。瞧見裡頭的師傅做花箋,樣子好看,便跟著學了幾回。」

  「算是略知一二。」

  他說著,拿指輕撣了撣。

  「紙質素白輕透,隱有蘭香,同市面上例紙並不仿佛。」

  「似乎並未流通過。」

  謝執聽他講起,眉梢輕動,驀地又想起一事,「那,少爺可能將這信紙仿製出來?」

  「許久不碰,手有些生。」

  周瀲沉吟片刻,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大約不難。」

  「只是耗些日子。」

  「待我試一試,若成了,再拿來你瞧。」

  「有勞少爺。」

  謝執抿唇,很輕一笑,伸手點了點他手中的信紙,托腮繼續同他講道。

  「此紙名喚玉竹宣。」

  「是先帝早年間憐惜靖王向學,吩咐宮中匠人特意為靖王所制。」

  「這一封紙,除他以外,再無旁人可用。」

  「靖王跋扈,得了這份玉竹宣,寫信題字,便專意愛用,每每昭示於人,也算恩典。」

  說到此處,謝執不由得輕笑一聲,朝周瀲眨了眨眼道。

  「這般說來,靖王雖提防少爺,心底似乎也十分看重。」

  他托著腮,微微一笑,眉眼盈盈。

  「恭喜少爺。」

  「京中不知多少人求不來的靖王青眼,如今落在了少爺身上。」

  「許多人嗎?」周瀲挑眉,「那,小皇帝呢?」

  謝執:「……」

  這是哪兒蹦出來的爭勝心思?

  他抬眼看過去,正好同周瀲視線撞在了一處。

  後者眼中只差明晃晃寫出來——勝過旁人有什麼,勝過小皇帝才行。

  謝執:「…………」

  合著還是壇不知釀了多久的醋。

  謝執近乎氣笑出來。

  「小皇帝與靖王勢同水火,只恨不得將他一口口蘸著醬生吃了。」

  「你猜,他那青眼,肯不肯落去小皇帝身上?」

  「那可說不準。」

  周瀲笑著,去捉他的指尖。

  「這世上多得是惺惺相惜之人,王安石還因著惜才,肯費心去救蘇子瞻一回。」

  「興許靖王對小皇帝,也是一般無二呢?」

  謝執沒好氣地抬手,屈著指節,在他額上敲了一記爆栗。

  「去歲年節下,宮中設宴,靖王藉著酒醉之名,在家宴之上,公然喚了皇帝一聲『黃口小兒』。」

  「少爺若喜歡的是這般青眼,想來也不算多難求。」

  「自管往朱雀巷去認個長輩便是。」

  周瀲捂著額笑,又捉住謝執手指,貼在唇邊輕輕親了一記。

  「不過是逗你頑一回,還值當動起手。」

  說著,又故意同他玩笑道,「照阿執說,這京城的吃法好生新奇。」

  「吃時還要蘸著醬嗎?」

  謝執指尖從周瀲下頜輕划過去,順勢往下,抵在結喉處,很輕地碰一碰,驀地輕笑一聲。

  「可不是?」

  「要用六月里採下的嫩韭花,熬出翡翠似的色兒來,將肉片成薄薄一片,擱清湯里滾上一遭,再拿醬裹上一圈,滋味才好。」

  指腹柔軟,碰著那一小塊凸起,硬硬地抵著,隨著人的動作微微上下顫動。

  謝執瞧著,兩指倏爾一勾,在上頭輕彈一下。

  「老實些。」

  他笑著,輕輕一句。

  「不然就沒得吃了。」

  第105章 解謎團

  最後還是被人按在桌旁,細細地吃了一回。

  謝執的腰很軟,盈盈一握,空懸著,被人攬在臂里,瑟瑟地發顫。

  這樣的姿勢,胸膛便無可避免地靠上去,熱熱地貼在一處。手指在慌亂間觸碰,被人捉著,十根手指,細細併攏,嚴絲合縫地扣好。

  唇是紅的,軟的,被吮得極艷,泛著水色,好似枝頭初綻的凌霄花瓣。

  周瀲含著他的舌尖,輕笑著,拿指腹從謝執唇角揩一點來不及吞下的涎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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