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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就停在果嶺附近的停車場,江瑟是識得路的,可她此刻心緒繁雜,耳邊不斷回想著韓茵說的那句——
「他問我,他是不是就是一件說拋棄就能拋棄的東西?」
管家見她沒應話,便主動走在前面引路。
快到停車場時,迎頭碰見正在從裡頭出來的人,連忙頓住腳,喚了聲:「大少爺。」
江瑟腳步一緩,抬起眼看過去。
陸懷硯就站在停車場的入口處,靜靜看著她。
江瑟腳步沒停,邊錯開眼邊繼續往前走。
午後的風和煦溫暖,從兩人身側徐徐吹過。
一縷若有似無的沉香氣息瀰漫在風裡。
陸懷硯眨了下眼,在她擦身而過的時候,猛地扣住她手腕,「是沒看見我,還是想裝作不認識?」
男人的聲嗓低沉磁性,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
江瑟平靜道:「陸懷硯,韓姨在裡面等著你。」
那點熟悉的香氣在她停下腳步後漸漸清晰,不再是若有若無的一縷。
香氣是從她身上飄過來的。
陸懷硯側過臉,目光緩緩掃過她低垂的眼睫,隨即掀眸看向她身後的管家,說:「勞煩你同母親說一聲,我臨時有事,明天再過來看她。」
管家一看這陣仗就知陸懷硯是有事要同江瑟說,連忙應下,風風火火一轉身,腳步帶風地離開了。
陸懷硯握住江瑟的手腕,二話不說就往回走。
江瑟卻不肯跟他走:「我還有事,沒時間和你敘舊。」
「沒想和你敘舊,」陸懷硯頭都沒回,只沉著嗓問,「要我像小時候那樣扛著你走嗎?」
他的手扣得很緊,江瑟甩了幾下沒甩開,便冷下聲音說:「你敢你就扛。」
她穿的裙子,她才不信他會像小時候那樣將她扛在肩膀走。
這話一落,陸懷硯猛地止住腳步,回過身看她。
下一瞬,他鬆開她手腕,直接上前箍住她膝蓋窩,單手抱起她。
這動作堪稱一氣呵成。
他從前總喜歡這樣抱她,抱她的同時,還能騰出一隻手解身上的襯衣扣子。
江瑟愣怔片刻,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塞入副駕駛座。
她身體帶著慣性,手掌沒忍住往後一抻,結結實實按住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盒以及擱在紙盒上的金屬塊。
江瑟眼睫一頓,挪開手,低眸看一眼。
是一盒煙和一個黑色的金屬打火器。
第72章 「陸懷硯,是你非要招惹我的。」
黑色邁巴赫疾馳出莊園, 往臨江的別墅開去。
車廂里漫著淡淡的煙味,陸懷硯降下車窗,散去殘留在車廂的煙味後才升起車窗。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
江瑟別著頭看車外的景, 陸懷硯目視前頭的路。
車子抵達別墅,陸懷硯直接將車開入車庫,捲簾門緩慢下降。
江瑟解開安全帶, 正要去開副駕的車門,忽然「咔」的一聲, 車子落了鎖。
江瑟抬到一半的手只好又落回去。
她扭頭去看陸懷硯:「開鎖, 我要下車。」
陸懷硯側頭對上她視線,淡淡道:「終於願意看我了?」
江瑟轉過頭不說話, 等了半晌見他沒開車鎖, 又看過去, 喚一聲:「陸懷硯。」
車庫沒亮燈, 也就捲簾門底下漏進一隙光,叫這密閉的空間不至於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半明半昧間,陸懷硯突然問:「最近用沒用過我給你的沉香?」
江瑟愣了下。
陸家慣用的沉香香氣霸道, 沾上一點便能留存許久。
車廂散去煙味後,她身上的香氣擾人得很,他坐在駕駛座上都聞得到。
這樣密閉的一個狹小空間, 叫這點沉香氣息愈發難以忽略。
江瑟咬著唇不說話,忽然身體一動,左手撐上中控台, 就要親自去開車鎖。
她半個身子橫在陸懷硯身前, 頭髮從肩上滑下時還被帶起的風在他脖頸撩了幾下。
陸懷硯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側臉, 喉結緩緩一沉, 倏然握住她腰窩, 跟拔蘿蔔似的將她整個人一把撈到腿上。
江瑟背狠狠抵上方向盤,車子「嗶」地響了一聲。
她看他一眼便要開車鎖準備從駕駛座下去。
陸懷硯眸色一暗,徑直握住她手與她十指緊扣,牢牢將人禁錮在腿上。
江瑟終於來了氣:「陸懷硯!」
陸懷硯八風不動,目光沉沉看她:「怎麼不回答?你用沒用過我給你的沉香?不是早就戒了嗎?」
那香給了她那麼久,她從來沒用過。
臥室里的官皮箱陸懷硯看過,裡頭的香餅完完整整從未開封過。
目光膠著片刻。
江瑟將頭扭向一邊不看他。
陸懷硯盯著她耳下那塊被他不知含弄過多少次的軟肉,胸口猛然竄起一股火又被他死死壓住。
「我在樓下等了你兩個小時,你一步都沒追來。還挺能狠得下心,說斷就斷,偏偏我連一步都捨不得逼你追。」
上趕著的買賣不是買賣。
他現在就是上趕著的那個人。
廉價得不值錢。
窗玻璃的倒影里,江瑟眸光晃了晃,眼睫卻始終一動不動。
「陸懷硯,我們已經結束了。」
「結束什麼?」陸懷硯輕輕笑一聲,眉眼冷凝,「我從來沒答應過要結束,你一條信息過來就要分手,你覺得我能接受?」<hr>